歐陽流霜有這麼多的黑歷史,侍者自然不會讓他在沒有侍童陪伴的情況下進宮,單獨去面見鬱竹正。
但歐陽流霜是誰啊,在沒有成為國師之前,在頭上有著一個洛未一個母親大人管束著的時候,尚且能夠不管不顧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如今他已經是祈天殿最高掌權者了,真要想做一件事,還有誰能夠擋得住他?
歐陽流霜緩緩露出如畫笑容,對著那侍者柔聲道:“既然你們由此擔心,那本座也就算了。去把本座的午膳拿來吧。對了,本座心情不是很好,為了犒勞一下本座,建議後廚將午膳做的豐盛一點。”
那侍者一聽歐陽流霜願意妥協,哪裡還能不滿足他的願望,當即就笑著應了一聲,很快就出門朝著後廚的方向去了。
歐陽流霜笑眯眯地目送著侍者出去,房門緩緩被關上,等了一會兒,等到再也聽不見侍者的腳步聲了,他立即轉身開啟窗戶,縱身就跳了下去。
堂堂國師,從祈天殿跳窗而逃。
侍童正在前往親王府邸的路上,忽然眉頭一皺,抬手稍微掐算了一下,當即臉色就黑了下來:“歐陽流霜……”
歐陽流霜完美落地,稍微一矮身,避過正巧經過的巡邏侍衛,貓著腰就朝著王宮縱身略去。
當歐陽流霜到達王宮的時候,辰風炎和譚琰正巧也從馬車上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歐陽流霜這幾年有事沒事就喜歡往莊園跑,譚琰已經很是熟悉了歐陽流霜的氣息的原因,當歐陽流霜還將身形隱藏得很好的時候,譚琰率先就有了感覺。
譚琰拉住正要往前走的辰風炎,低聲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往前走了沒兩步,譚琰重新折返回來,對辰風炎伸出手,道:“外套脫下來給我。”
辰風炎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將外套脫下來,送到譚琰手邊,面對著來往宮人疑惑的目光,對譚琰低聲道:“怎麼了?”
譚琰神秘一笑,道:“我給你帶個大活人過來。”
不等辰風炎有所反應,譚琰就直接拎著外套走到了邊上一個高大的灌木叢邊,頓了頓,忽然一矮身,就這麼鑽了進去。
辰風炎在邊上看得大驚失色,那灌木叢上可長著無數的小刺呢,萬一譚琰被傷到了可怎麼辦?
但因為辰風炎不知道譚琰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也不好就這麼大喇喇地沖進灌木叢裡面將譚琰帶出來,只能屏氣凝神,站在灌木叢邊上,認真地看著裡面可能有的動靜。
只是,譚琰一進入灌木叢,就看見了早就窩在裡面的歐陽流霜,這下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了,直接蹲下,低聲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呀?”
歐陽流霜瞪著眼前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譚琰,輕聲哼了一聲:“還不是擔心你們這麼突然地出現在王宮裡,會處理不好事情,要不然我才懶得來。”
譚琰微微挑眉,輕笑道:“我們才不是自己‘突然地出現在王宮裡’,我和……他,是奉旨進宮的。”
歐陽流霜的眉頭皺了起來。
譚琰面上也帶出些許嘲諷的神情來:“那聖旨聽上去還挺客氣的,我就想著,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進宮來看看,也算不錯。”
歐陽流霜緩緩張大了嘴巴:“你說……進宮來看看,也算不錯?你知道鬱竹正那家夥在這五年裡面,究竟有多麼難相處了嗎!”
情緒激動之下,歐陽流霜的聲音沒有控制好音量,灌木叢外緊接著傳來辰風炎淡淡的聲音:“你們是要在裡面築巢了嗎?”
下意識的,譚琰和歐陽流霜一起打了個寒戰。
不多時,歐陽流霜披著辰風炎的外套,整個人蒙頭蓋臉地就出來了,譚琰跟在歐陽流霜身後,大有一看情況不對,就用歐陽流霜當肉盾的意思。
辰風炎低聲嘆息了一聲,將歐陽流霜拉到自己身後,自己走到譚琰身邊,道:“走吧。”
這樣一來,歐陽流霜的身形也算不得明顯,在來來往往的宮人的注視下,這樣一個勉強可以算作是正常範圍的組合,就這麼朝著鬱竹正的書房走去。
因為辰風炎有了鬱竹正之前給的手諭,三人一路通暢地到了書房外面,將手諭給書房外的內侍看了看,很快就被放行了。
鬱竹正聽見內侍通傳的聲音,暫時放下手中的奏摺,抬頭正要笑著和辰風炎打聲招呼,就看見大搖大擺跟在兩人身後的歐陽流霜,當即眼神就有些發寒。
歐陽流霜抬眼,毫不客氣地看了一眼鬱竹正,轉身就到邊上的座位上坐了,對辰風炎以及譚琰擺擺手,道:“你們該說什麼就說吧,老子只是旁觀的。”
這是全然對於鬱竹正沒了尊敬,鬱竹正的臉色真正陰沉下來。
辰風炎卻沒有讓他有發作的機會,只是道:“你想收回先皇賜給已經仙逝的公主殿下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