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夠同時對這麼多手握大權的人進行挑撥和影響,那個人的身份也已經很明顯了——一陣子。
東國京城,又要進行一次權貴的大換血了。
歐陽流霜輕嘆一聲,低聲道:“這五年間,朝堂上基本沒有敢和鬱竹正唱反調的聲音了,他還要殺多少人才甘心?”
侍童本來拿了紙條就要走了,聽見歐陽流霜這麼一句低語,只能再度轉過身來,道:“只要涉及權力,就一定會存在爭鬥。鬱竹正畢竟還年輕,有些抱負,是老臣所不能理解的。而這些不理解的老臣,就成了鬱竹正在前往千古一帝的道路上的絆腳石。”
頓了頓,侍童的語氣有些微妙:“對於鬱竹正這樣的帝王來說,只要是絆腳石,別管之前你有多少功勞,都是要被鏟除的。”
歐陽流霜聽完侍童的解釋,只覺得胸頭更加沉重了一些,沉默半晌,忽然對侍童伸出手:“這件事,也分給我做一點吧。”
侍童對於歐陽流霜的主動分憂有些意外,同時還有些欣慰,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你關注一下,譚琰和辰風炎什麼時候進宮,你要在同一天進宮,保證事態不會發展到失去控制的地步。”
歐陽流霜想了想,覺得以辰風炎的個性,不會將事情鬧大,但是再加上一個譚琰……一個養尊處優心境和之前全然不同的譚琰,那情況可就難說了。
於是,歐陽流霜鄭重地點了點頭:“絕對不會讓情況失控的!”
侍童的了歐陽流霜的承諾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只是歐陽流霜在房間裡面走動了兩下,還是拿出沙盤推演了起來,但就在他算計到辰風炎和譚琰要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忽然就被其中一個小小的變數給吸引了。
“這……”歐陽流霜看著沙盤上顯出出來的小小變數,遲疑了一下,針對那個變數做了個具體的推演,但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推演不出來了。
歐陽流霜瞪著沙盤,默默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像是驟然被拉出水面的溺水者一般,驚叫著跳了起來:“臥槽!這是老子的姻緣啊!”
本來還想來請示歐陽流霜,一天沒回來,午膳是否需要換點花樣好好犒勞自己的侍者剛走到門外,就聽見了這麼一句,一時間也有些驚喜,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門進去,迫不及待地問:“國師您的姻緣到了?”
歐陽流霜激動之下也沒有計較他的這種失禮行為,笑眯眯地應了,但並未將沙盤指示給他看,只是笑著道:“幫我把侍童找來。”
那侍者趕緊擺手,道:“侍童大人剛才就出門去了,難道國師大人不知道嗎?”
如果要說知道,歐陽流霜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想到,侍童的動作會這麼快……
這就是命啊!
歐陽流霜在內心輕嘆了一聲,對那侍者道:“午膳就不用準備了,我要進宮一趟。”
那侍者頓時滿頭冷汗:“可是……可是,您前幾次單獨進宮,不是都鬧得不愉快嗎?”
這話說得其實還挺委婉的。
歐陽流霜單獨進宮面見鬱竹正,這種事情只發生過三次,第一次,鬱竹正找他前去解決洛未特意留下來給歐陽流霜建功的水妖殘魂;第二次,鬱竹正想要在祈天殿中建立一個比較邊緣的、但還是具有監督功能的職位;第三次,是歐陽流霜被朝臣舉報行為不端,鬱竹正例行公事把人找過去問話,以表示對於朝臣有所交代。
第一次,歐陽流霜的反應很平靜,只是在處理完水妖的殘魂之後,當眾對鬱竹正做了個非常不敬的手勢,揚長而去,鬱竹正在他身後黑了臉,但礙於洛未的面子,再加上現在歐陽流霜剛剛坐上國師的位置,他也不好就這麼直接地和歐陽流霜起正面沖突,所以鬱竹正忍下了,只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
第二次,這件事發生在歐陽流霜成為國師後的第二年,總體來說,他的行為舉止要比第一年要成熟很多,因此,在鬱竹正當著祈天殿所有人的面,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歐陽流霜也只是使了個小小的法術,讓那個即將要被賦予這個職位的人,在當天夜裡,被嚇瘋了。
這一次,鬱竹正是真的不能忍了,第二天命自己的親衛,帶著枷鎖前來拷走歐陽流霜,但很可惜,這些人連祈天殿的正門在哪裡,都沒有找到。
最後這件事,還是侍童出面,向鬱竹正陳述了他這麼做的利弊,以及用天下萬民知道鬱竹正妄圖操控祈天殿,該産生多麼不好的影響等等等等,威逼利誘,才終於將這件事平靜下去。
當然,這兩件事情中,歐陽流霜一來是佔據道理的那一方,而來有祈天殿和侍童的庇護,鬱竹正拿他沒辦法,那第三次的事情,歐陽流霜就有些不那麼佔據上風了。
會發生第三次鬱竹正和歐陽流霜單獨見面,然後造成不愉快的主要原因,出在歐陽流霜身上——或者說,出在歐陽流霜過去惹下的風流債上面。
一般來說,東國國師的樣貌是不能流傳於世的,於是,這也直接導致了,很多見過歐陽流霜的人,並不知道他就是至高無上的國師,甚至很多過去和歐陽流霜有過那麼一些曖昧的女子,也只是將歐陽流霜當成是一個有點背景的公子哥兒。
這就直接導致了,有一次歐陽流霜沒有任何遮掩地上街去“體察民情”的時候,遇見了之前的紅顏知己。
這個紅顏知己那個熱情啊,拉著歐陽流霜就不放手,打聽到歐陽流霜這麼多年還是獨身一人,頓時感動得淚眼汪汪,直說要嫁給歐陽流霜,哪怕只是成為歐陽流霜的小妾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