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是譚琰還是虎妞還是別的誰,他們的父親雖然很威嚴,但是在家裡,是從來都不會動手的那種型別——不管是做家務還是動手揍人。
自家爸爸會揍自家的孩子,這還是他們人生之中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慘案!
忽然,跟著譚琰混的一個眼鏡小弟弟,湊到譚琰身邊,推了推眼鏡,用一種從電視上學到的、很是深沉的語氣,緩緩道:“我知道,這就是——家暴啊。”
小胖子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可能是那一次眼鏡小弟弟的言論給了小胖子太大的沖擊,他自小對於親身爸爸就不是非常親近,這也導致了,他來到大院的時候,更願意和譚琰他們一起廝混,而不願意呆在家裡。
可能也是父子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得到很好的交流,勤務兵每次看見自家小兒子和譚琰混在一起,臉色都不好,直到小胖子成年,他還會因為這件事被自家爸爸揍一頓。
譚琰回想起當年小胖子一邊哭一邊堅持的搞笑哦模樣,再看看辰風炎看著自己時冰冷的眼神,頓時也覺得脊背發涼。
“那個……我有點不舒服,我覺得我應該去休息一下……辰風炎!你他孃的幹什麼!”譚琰看著不斷逼近的辰風炎,忍不住叫道。
歐陽流霜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轉過頭去,對於譚琰投視過來的求救眼神視而不見。
辰風炎倒是看到了譚琰憤憤的神情,叫住了正準備腳底抹油溜走的歐陽流霜:“流霜,你要去哪裡?”
歐陽流霜的步伐一下子就僵硬起來,就這麼保持著彎腰逃跑的姿勢,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辰風炎,呵呵呵呵地笑道:“我是覺得吧……嗯……對了!更深露重的,我給你們端一些熱茶過來,好讓你有精力繼續審訊這些小混混啊。”
辰風炎微笑著擺了擺手,笑容格外溫柔:“不用了。剛才我都已經問好了,現在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譚琰立即轉身就要走。
歐陽流霜瞬間瞪大了眼睛,正要說些什麼,手就被辰風炎給按住了,道:“讓她走吧。”
歐陽流霜默默地張大了嘴巴。
辰風炎笑著看了眼譚琰快速消失在柴房門外的身影,安撫地拍了拍歐陽流霜的肩膀,轉身對初月道:“叫幾個護院過來看著吧,我們暫時要離開了。”
初月點了點頭,趕緊就出去喊了幾個護院過來,再進入柴房的時候,辰風炎和歐陽流霜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歐陽流霜蹲在樹上,看著身邊優哉遊哉地站得玉樹臨風的同伴,忍不住抱怨道:“明明人就在你眼前,你對她的影響也算挺大的,你到底要無聊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出這種偷窺的舉動啊?”
辰風炎垂眼看了看一點形象都沒有的歐陽流霜,淡淡地說了句:“難怪你到現在都是單身。”
歐陽流霜一顆心頓時支離破碎,拍著樹幹就要站起來:“想打架嗎!”
辰風炎單手將他的雄起給按下去,同時自己的身影也往樹幹的背面轉了轉,兩人一起隱沒進樹影之中。
譚琰有些迷惑地抬眼看了看窗外樹影婆娑的大樹,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就讓侍女進來,服侍著自己換了衣服,準備要上床睡個回籠覺。
歐陽流霜嘆為觀止地看著辰風炎施施然地從樹幹背面走出來,再看看譚琰那拉上了紗簾、基本上什麼都看不見的窗戶,不敢置通道:“就這樣你還要繼續看著?”
辰風炎低聲嘆息一聲,對歐陽流霜擺了擺手,道:“你啊……”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可看的了,辰風炎幹脆就和歐陽流霜一起,下了樹,朝著幽靜無人的後花園走去。
辰風炎在湖邊站定,看著一臉迷惑的歐陽流霜,道:“你也知道這些小混混是從哪裡來的膽子,敢攻擊你吧?”
歐陽流霜頓時警惕起來:“我不可能幫你做這件事——師父離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我絕不能和鬱竹正起沖突!”
辰風炎輕笑一聲,低聲道:“洛未真是為了東國什麼都可以忍啊。”
歐陽流霜不無認同,道:“其實鬱竹正那種想要做盛世名君都要想瘋了的人,我是實在喜歡不起來的。但沒辦法,師父有令在先,我總不好在他老人家走了之後,還違揹他的意志吧?”
辰風炎嗤笑一聲:“當年都敢將洛未國師最心愛的東西拿來玩的人,現在有臉說不違揹他老人家的意志?”
歐陽流霜哼哼了一聲,反駁道:“你懂什麼?當年師父還在,老子知道我無論做什麼都有人在後面給我收拾爛攤子。但現在,師父出去雲遊天下了,鬼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萬一老子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為老子負責的可是整個祈天殿啊!”
歐陽流霜重複強調了一句:“祈天殿啊!”
辰風炎嘴角抽搐,看著歐陽流霜,淡淡地提醒:“我聽得見。”
歐陽流霜輕哼一聲,道:“祈天殿之中都是我的屬下,我堂堂一個國師,怎麼能讓我的手下為我犯下的錯誤承擔罪責?”
辰風炎聽明白了,看著歐陽流霜,一時間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