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譚琰和歐陽流霜交流完感情之後,歐陽流霜辭別眾人,好好地走著呢,忽然眼前就閃過一道灰綠色的影子,緊接著本應該跟著譚琰回籠子裡去的小沙兔朝著自己的腦門沖了過來。
歐陽流霜躲避不及,只能生生側邊閃了閃——輕微的格拉聲過後,歐陽流霜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兩隻身形已經長大了不少的沙兔正窩在他的身側,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啃食著地上灰綠色的植物。
歐陽流霜正要定睛看看那玩意兒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額上一陣刺痛,下意識抬手一摸——我勒個去!這鮮紅鮮紅的液體難道是血嗎?
在此之前,歐陽流霜和辰風炎以及譚琰交談甚歡,也並未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眼見著天都黑了,他還以為自己出門前給自己隨手算的那一卦並不準確,正沾沾自喜呢——果然命運之神最喜歡的就是玩弄弱小的人類了!
歐陽流霜很快就從袖兜中抽出之前早就準備好的紗布,三下五除二地擦去額上的鮮血,又拿了繃帶,將紗布快速困在了額上——做完這一切,歐陽流霜才站起來,將一副吃飽喝足待宰模樣的沙兔給拎起來。
不得不說,長大了的沙兔看上去比小的時候要不可愛多了,但是不可否認,它們的殺傷力也要比小的時候大多了。
歐陽流霜心有餘悸地看著沙兔輕微蹬腿的動作,那在月光中都能散發出寒光的指甲,真是讓人接受不能。
“早說了讓譚琰不要把你們帶回來啊……”歐陽流霜有些委屈地嘟嚷,“說什麼你們可愛,都長成這麼兇殘的樣子了,哪裡可愛啊?”
辰風炎正好從角落走出來,見有人蹲在地上碎碎念,就上前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一低頭,就看見歐陽流霜額上纏著繃帶,一臉鬱悶。
“怎麼了?”不可能是莊園中也出現了刺客吧,否則歐陽流霜怎麼會有心情給自己包紮傷口。
歐陽流霜將沙兔往辰風炎的懷中一扔,本想著也能看見辰風炎手忙腳亂接住這個活動兇器的場景,誰料到,辰風炎只是抬手這麼輕輕一捋,就將兩只蹬腿的沙兔提著頸部的軟皮抱了起來。
歐陽流霜對於他這一手“抓沙兔神技”嘆為觀止,湊上前問道:“你該不會特意練過吧?”
辰風炎抿了抿嘴:“你們將小沙兔帶回京城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種情況發生了啊。”
沙兔的壽命很長,尤其是在沒有天敵又豐衣足食的情況下,可以說是和人的壽命差不多。
那麼,圈養小沙兔的人就必然要想到,這些小時候看上去萌萌軟軟的小東西,一旦長大,那可是爪子足以殺人的移動兇器啊。
沒有練過,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圈養沙兔?
歐陽流霜在辰風炎的打擊之下,鬱悶地離開了莊園。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印證歐陽流霜隨手給自己算的那一卦沒有錯,還準得不能再準,歐陽流霜還沒離開莊園幾百米,就聽見身後有了尾隨的腳步聲。
這是要幹什麼?
歐陽流霜眉頭微皺,本來今天心情就不是很好了,這會兒還有人敢來摸老虎屁股?簡直就活得不耐煩了!
這麼想著,歐陽流霜狡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只是漸漸偏離了自己原先要走的道路,往邊上人跡罕至的小道上走去。
跟在歐陽流霜身後的幾個小混混相互對視一眼,都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些小混混本是莊園之中佃農的遠方親戚,因為素日裡遊手好閑,在原先的地方,他們的生活實在過不下去,這才舔著臉來投奔親戚的。
只是,莊園中也有自己的規矩,想要留下來可以,但絕對不允許光吃飯不幹活的情況出現,更不允許有人膽敢作奸犯科。
這幾個人初來乍到,在親戚的耳提命面之下,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只是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出兩天,他們就舊態複燃了。
他們不僅沒有為自己的親戚做點什麼,甚至在他們農忙的時候,還賴在家裡白吃白喝,並且,還調戲了一個上門催租的管家娘子。
那個娘子還是當年伺候公主殿下的大侍女,後來年紀到了,嫁給了莊園中一個小管家做了管家娘子,端的是風韻猶存。
只是她畢竟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一怒之下,也顧不得那幾個佃農如何求情,回稟了管家先生,直接帶了人,將這幾個人從莊園之中趕了出去。
當時這幾個人還仗著自己年輕力壯,也學過幾手功夫,想要反抗,但是在莊園中訓練有素的侍衛們的攻擊之下,支撐不了一會兒,就滿地打滾著求饒著離開了。
事後,那些個收留了那些地痞流氓的佃農在私下裡,和那管家娘子商量過,那些人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就這麼把他們趕走了,會不會為自己惹來報複?
那管家娘子只是輕輕一笑,稍微安撫了他們一下,就往譚琰的房間去了。
譚琰得知這個情況,並未多麼在意,只是讓莊園中的侍衛們加強了巡邏,並且將那幾個擅自收留了他們的佃農集中了起來,開了一個小會。
譚琰看著眼前明顯緊張忐忑到了一定地步的佃農們,也沒有賣關子,柔聲道:“不要緊張,我不會為難你們,只是,莊園之中畢竟有規定,不可以隨意收留外面的人。你們……為什麼還明知故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