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多少也明白辰風炎打算拿那個新的辰家怎麼辦,但知道歸知道,和親耳聽見辰風炎說出這種話的感覺畢竟不一樣。
下意識地,譚琰問了一句:“你打算多久之後,讓辰家出仕?”
“出仕?”辰風炎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讓辰家再次踏入官場。以後的辰家人,只要安分地生活就可以了,我甚至不會允許他們再次成為一個家族。”
譚琰有些被辰風炎這種冷血的打算給驚到了。
可是這個時代,若是沒有家族作為靠山,普通人想要過上真正安了的生活是有一定難度的。
辰風炎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就進一步解釋道:“我在西北五年的經營,吞併了不少的勢力,手上多少也積累的一些資本。這些資本我會將他們分給成年之後的孩子們,讓他們各自去天南地北闖蕩。”
譚琰莫名就想到了雄鷹訓練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態的驅使,小聲問了一句:“要是有的人不願意離開呢?”
西北的環境雖然惡劣,但好歹有家人在身邊,有人保護,不愁吃不愁穿的,總比天南地北地去闖蕩來的舒服多了。
辰風炎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辰家人根植在骨子裡的血脈傳承就有一種闖蕩的血性,但並不排斥,辰家人之中也會出一兩個沒志氣只想著安穩一輩子的慫貨。
辰風炎就譚琰提出的這個問題,稍微思考了一下,道:“若是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我會讓代理族長將他逐出西北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到西北辰家。”
這真是……把他那一族的孩子當成是雄鷹來調教了啊。
譚琰在心中默默感慨。
辰風炎有些無奈:“現在可以說我的事情了嗎?”
“哦哦……你的事情。”譚琰雙手一拍,一臉剛剛回過神的表情,道,“嗯嗯,我們來說你的事情。”
辰風炎忍不住伸手在譚琰臉上輕輕捏了一把,並在譚琰回過神之前,快速收回手。
譚琰有些震驚地碰了碰自己被辰風炎偷襲得手的側臉,皺眉瞪著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找死啊!”
辰風炎輕笑著看著她,面上沒有絲毫的畏懼:“還想不想聽了?”
譚琰抿了抿嘴,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頗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道:“聽!老孃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這句話只是譚琰氣怒之下的話,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辰風炎的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驟然湧上一種酸楚的感覺。
若真的有上輩子,若真的上輩子譚琰欠了他的,那麼,這輩子,他之前對於譚琰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足以抵消譚琰上輩子欠下的債了。
現在,是他辰風炎為譚琰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譚琰正專注於手中的黑子——一方面是因為,譚琰在面對辰風炎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尷尬,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譚琰忽然想到,棋譜中一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陣法,和辰風炎所說的內容似乎是有所關聯,她就稍微有些走神了。
辰風炎正想說些什麼,抬眼就看見譚琰眉頭微皺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黑子,幹脆起身上前,握著譚琰的手,將那枚黑子拿了過來,道:“聽我說。”
“好!”這種事情簡直就跟站軍姿走神被發現一樣悲劇,譚琰下意識就站了起來,足跟一併,認真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辰風炎被譚琰驟然嚴肅起來的模樣逗笑了,雙手按著譚琰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放鬆。我要跟你說的是,在我讓歐陽流霜帶我來你的莊園之前,我在京城的身份和名字已經不再是‘辰風炎’了。”
要不是辰風炎不樂意藏頭路面的,他都不僅僅是改了“辰風炎”這個名字,以及辰風炎這個名字帶來的身份和榮譽,而是會連這張臉都一起換了。
只是這樣一句話,聽在譚琰耳中,卻有了不一樣的意味:“那你現在是誰?”
辰風炎輕笑一聲,道:“平頭百姓封嚴。”
這完全沒有區別啊……譚琰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辰風炎:“所以你現在靠什麼謀生?”
辰風炎輕笑了一聲,看著譚琰,眼神溫柔而略帶風情:“靠出賣肉體謀生。”
譚琰嘴角抽搐,小心地往邊上挪了挪,看著辰風炎,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高階牛郎……哦不,是高階小倌?”
“不是!”辰風炎也皺起了眉頭,“我的意思,畢竟你昨天收留了我,而我在這裡出賣勞動力……”
“你那也算出賣勞動力?”譚琰忍不住諷刺,“初月每天的工作量都要比你大好嗎?”
“好。”辰風炎老實接受勸誡,“所以我想說,再給我一個任務吧。”
譚琰直覺更加不好了,再次往邊上靠了靠,隨時做好奪門而出的準備,才問:“你想要有什麼任務?”
辰風炎輕笑著上前,不經意間就堵住了譚琰逃離的路線,道:“我要做你的面首。”
譚琰的表情頓時有些詭異,看著辰風炎,小心地後退了兩步,疑惑道:“你……說什麼?”
辰風炎面帶微笑,溫和得很,朝著譚琰步步緊逼過去,道:“我說,我要成為你的面首。”
這話真是相當無恥,請問你一個當過將軍當過貴族的公子哥兒這麼冠冕堂皇地說這種話真的大丈夫嗎?
譚琰內心波濤洶湧地吐槽,面上卻是僵硬非常,結結巴巴道:“我覺得、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要是沒、沒有考慮清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