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陳義輕嘆一聲,用力拍了拍林若的肩膀,道:“你都後院起火了,竟然還有心情去參加什麼訓練?難道你到這裡來,不應該是和我們喝喝茶、聊聊家國大事嗎?”
這下就算是林若,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徐伯伯,難道平日裡我就沒有和你們喝喝茶、聊聊家國大事嗎?”
要知道,林若的整家族根基都在國外,在國內不是說沒有影響力,只是影響力絕對沒有在國外的那麼大,這就讓林若在國內有了一個施展拳腳的平臺,但這個平臺有多大,還需要林若以自身的實力去開闊。
所以,就算林若在所有高層之中,都算是空降兵,但實際上,他這個空降兵做的並不輕松,起碼,那些基本的應酬,他就不可能推得掉。
這也就給了那些對林若身世一知半解的高層一種錯覺——林若即使有著非常讓人驕傲的出身,身上也有著傲骨,但在平日裡的為人處世中,卻是很少帶出傲氣來的。
這樣一個有背景、有能力、還沒脾氣的青年,放在哪裡能不受歡迎呢?
徐陳義見林若如此給面子,也放了手,笑道:“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有想法,這很好,那就去做吧——只一點,若你家裡的那個人還是不懂事,讓你難做,你盡可以來找徐伯伯。徐伯伯可握著許多讓人妥協或者給你整一出英雄救美的資源呢。”
林若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訓練場的位置小跑著去了。
和徐陳義的話雖然大多是沒有營養沒有價值的,但是徐陳義是真的有幾句話說對了。
那就是,檀煙這樣的女子,內心真正渴望的,絕對不可能是譚琰想要的那種波瀾壯闊為國捐軀什麼的,反而是平靜淡然的生活。
也就是說,真正能夠取悅檀煙的,就是此前,林若對待檀煙如同對待譚琰一般的態度,還有那好不作偽的關心。
印主沒有想到辰風炎會有這樣的決心,當初從譚琰那裡得來的、關於辰風炎並沒有心之類的想法也有些動搖。
若是放在平時,辰風炎見印主對他的態度有所軟化,定然會很是開心。
但是現在,辰風炎卻沒有關注印主想法的轉變,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譚琰身上——要知道,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離去是勢在必行的,這段時間對於譚琰來說,是非常艱難的一段日子。
只是有了蘇溯越和暗的把持,除了他們認可的人——或者說是“生命體”才更確切一些——才能靠近譚琰。
可想而知,以蘇溯越對於辰風炎的印象,辰風炎根本沒有機會得到蘇溯越的認可。
輕嘆一聲,辰風炎對印主道:“你又沒有什麼辦法,真正確定一下我和譚琰之間到底會産生什麼樣的影響?”
印主看著辰風炎,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不可思議道:“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辰風炎有些尷尬:“你只說了暗不讓你接近譚琰,說是你對譚琰會産生不好的影響……只是,你並沒有說,你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確定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得到那個結論。萬一……我是說萬一,暗在騙你呢?”
印主有些疑惑:“暗為什麼會騙我?”
辰風炎抿了抿嘴,正要說什麼,印主卻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辰風炎,冷笑道:“你以為我們這樣的生命體,和你們人類一樣卑劣?”
辰風炎眉頭微皺,卻沒有反駁什麼。
印主換了個姿勢,從桌子上爬起來,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哼哼道:“我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接近譚琰呢?”
辰風炎默默長嘆,可能是月色的原因,也有可能周身再也沒有別人,這種氛圍太過安逸,讓辰風炎忍不住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一些可能辰風炎平日裡也沒有意識到的想法,也在這個時候,被公諸於世。
辰風炎柔聲道:“我喜歡譚琰。我希望,她能夠過上真正美好的生活。”
印主愣了愣。
辰風炎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雙手。
辰風炎的雙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手掌厚實,指甲的光澤很是柔和,指尖帶著一點點健康的粉紅,讓人有安全感的同時,也不缺乏美感。
只是這樣一雙手,卻沒有給應該的人以安全感,反而在不斷地消磨譚琰對他的感情……這種想法,讓辰風炎內心充滿了一種淡淡的負面情緒。
輕嘆一聲,辰風炎抬手,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印主的脊背,在發現自己沒有被印主開啟之後,幹脆就把手放在了印主的脊背上,緩聲道:“只是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讓她過上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印主本來想要輕哼出聲的——辰風炎這話根本就是典型的馬後炮,以為譚琰會喜歡聽這樣的話嗎?就算譚琰腦子進水喜歡聽這樣的話,難道它堂堂印主還能耐得下性子來聽這種廢話?
但是印主滿腔的冷嘲熱諷,明明都已經到了嘴邊了,抬眼看見辰風炎沉靜的面容,卻又說不出口了。
深吸一口氣,印主最後還是甩了甩尾巴,轉過腦袋,不去看辰風炎。
辰風炎苦笑一聲,道:“果然,你也是不屑於我的話的。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即使是我自己,我也不屑於我現在說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