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溯越沒有想到譚琰會直接把炮火轉到自己頭上,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同時,心中本來就有的那點愧疚之情,在譚琰的責問之下,越發地明顯起來。
倒是公主殿下要淡定許多。
公主殿下並不贊同地看了譚琰一眼,那眼神,似嗔似怒,但在把目光轉向蘇溯越的時候,卻變得溫柔如水,安慰道:“別聽煙兒胡說。”
蘇溯越握著公主殿下的手,滿眼的愧疚,正要說什麼,卻被公主殿下捂住了嘴巴。
公主殿下柔聲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當年你離開,我不能隨著你走,我也是有苦衷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也都好好的……”
蘇溯越握著公主殿下的手,眉頭微皺地搖了搖頭,道:“確實,我之前的話有些欠妥帖了。”
譚琰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蘇溯越看著譚琰,認真道:“你將來務必不能找一個和我一樣的男人……辰風炎是肯定不行的。除非你有把握,能夠將辰風炎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譚琰嘴角抽搐,趕緊擺手道:“父親您太高看我了……”
蘇溯越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你也不像是有這樣的本事的女子。你的心思沒有放在這上面,或許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倒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譚琰點點頭。
這個社會對於女子的要求還是隻要依附於男子就好了,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就足夠讓世俗中的人承認這個女子是個“好女”。
但是這些並不是譚琰的願望。
譚琰現在的心性還是和尋常女子不一樣,自然也不可能過上和尋常女子一般的婚姻生活,再加上她想血統和身世都是不能被常人知道的,因此,在短時間內,譚琰保持絕對的單身,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蘇溯越這一關譚琰過了,但是公主殿下的面孔卻嚴厲了起來。
公主殿下看著譚琰,淡淡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我,想了這麼多……”
譚琰一驚,看著公主殿下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些惱怒於自己剛才斥責蘇溯越的話了,趕緊起身,對公主殿下道:“母親,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一時著急……”
公主殿下卻不理她,繼續道:“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父親,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輩子的幸福,你卻……你就算是在心疼我,也不該拿這些話來刺激我們!”
譚琰這才真正後悔了,卻因為著急,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撫公主殿下。
蘇溯越看著譚琰就差沒急的團團轉了,良心發現一般,輕輕拉了拉公主殿下,如往常一般將人抱在懷中,柔聲安撫道:“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我確實是對你有所愧疚的。今日若不是譚琰說了這樣一番話,恐怕我還會繼續逼著她找到一個夫婿,在……在我們離開之前。”
譚琰本來還算是平靜的心情,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又開始不好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本來就不是說著玩的,現在蘇溯越這麼說,簡直就和在戳譚琰的心窩子沒有任何區別。
眼見著蘇溯越的情緒越來越低,譚琰的表情也越來越難過,公主殿下知道,若是按照現在這個情形再相處下去,估計譚琰又能在他們面前哭出來。
這樣可不好。
公主殿下輕輕拍了拍蘇溯越的肩膀,道:“好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用完晚膳之後,就讓譚琰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吧。”
就在這個時候,客棧之後的夥計如同和公主殿下心有靈犀一般,敲響了大門,在得到蘇溯越的許可之後,一人推開門,一人端著兩個託盤,進來了。
這次沙漠客棧為三人準備的晚膳很豐盛,有酒有菜有肉,只是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喝酒,因此這一大瓶的美酒,全都進了譚琰的肚子。
在離開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房間的時候,譚琰面上一派平靜,眼中也有著清明的光,但是腳步已經有點虛浮了。
等到譚琰上了三樓,腳下的力量已經少了很多,走路都在打飄。
野狼正好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一抬頭,就看見譚琰略有些不穩地站在樓梯口,一臉的懵懂,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樣子。
野狼心中微微一動,想到那個前幾日驟然流傳開來的傳言,再看看譚琰現在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道冰冷的笑意。
譚琰,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抱著這樣的想法,野狼的腳步動了動,上前,卻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譚琰的時候,被譚琰開啟了。
譚琰抬眼,看著站在眼前的、人高馬大、面容粗獷邪魅的男子,輕笑一聲,道:“你這是上趕著來找打啊?不過現在不行,這裡地方太小,我施展不開,改日我們找個開闊的地方,找幾百號人在邊上圍觀著,做見證也是不錯的——這樣,我們才能比武。”
野狼眉頭微皺,藉著月光看著自己手背上逐漸紅了起來的一塊面板,冷笑一聲,看著譚琰,道:“你在裝醉?”
譚琰擺擺手,正要說話,卻剛好打了個酒嗝:“嗝——呸!我才沒有醉!”
野狼的耐心被磨盡,正想不管不顧地打暈了譚琰,把人帶到自己的房中,卻見下一刻,辰風炎和歐陽流霜的房門都被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