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痛苦掙紮只有可能來自於東國和照國的皇族。
要知道,公主殿下的出身本來就是東國皇室秘聞,當時又已經嫁人了,卻又和照國一個沒權沒勢的王爺攪合在一起——這種混亂的情況,對於東國來說,無異於被人在東國皇族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再甩了一巴掌。
從鬱竹正平日裡那麼看重臉面的習慣來看,當時發現了兩人的私情的東國皇族,定然是生吞了公主殿下和蘇溯越的心都有了。
只是兩人後來為什麼又被分開、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面,卻都能夠安然生存下來,並且蘇溯越還能完成鹹魚大翻身的翻轉,這就不是譚琰應該探究的事情了。
當兩人的眼神交流完畢,譚琰也剛好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看著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眼神平靜而又依賴,讓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很是受用。
頓了頓,雖然公主殿下沒有打算告訴譚琰當年那堪稱驚心動魄的事情,但還是決定透露些對於譚琰有利的訊息:“你若真的不想和辰風炎過一輩子,我有個莊子。”
公主殿下道:“明面上屬於皇家,但是那是鬱竹正為了補償當年的事情、以及你的事情,劃給孃的。明個兒,娘給你一張地圖,上面記載了你可以透過誰找到那個莊子,以及誰可以輔助你管理,佃戶也有不少,定能讓你衣食無憂。”
譚琰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鬱竹正出手用來補償公主殿下的東西,那莊子定然錯不了。
並且,挺公主殿下的描述,那莊子這幾年都有在運營,顯然已經積累下不少的家産。
更何況,那樣一處明面上屬於皇家的莊子,官府定然是給特殊照顧的,這樣一來,莊子的安全也就不用擔憂。
還有公主殿下所說的,衣食無憂,那定然是真正的衣食無憂。
當環境富裕了之後,民風自然也會隨之變好——你能指望一個肚子都填不飽的人懂得什麼教化禮儀?
這樣一來,有錢有人,還有相當不錯的民風作為基礎,譚琰平日裡想要做點什麼,也會相當順理成章。
看來,公主殿下已經在方方面面為譚琰想了很多。
譚琰細想了這些之後,表示很是感動,只不過這種感動的心情,因為想到了公主殿下這麼做的原因之後,平添了更多的悲傷。
公主殿下的本意只是讓譚琰能夠安心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誰曾想,譚琰的表情卻更像是要哭出來了。
公主殿下表示沒轍了,抬頭,看著蘇溯越,那意思:快別讓你女兒繼續哭了,我心疼。
蘇溯越點點頭,上前,以巴掌拍在譚琰的後腦上,見譚琰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之後,才輕咳一聲,道:“你想讓我們最後記得你的表情,就是這樣一副要哭不哭的?”
譚琰愣了愣,半晌才,才抬手,摸了摸後腦勺,扁扁嘴,卻是收斂了表情了。
蘇溯越點了點頭,面上也帶起一絲笑,道:“這樣才對。”
譚琰深吸一口氣,在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注視下,忽然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反正你們還有一點時間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現在的表情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吧。”
蘇溯越瞬間被譚琰氣笑了,看著譚琰的表情簡直就嘆為觀止,半晌,才聳了聳肩,半是挑釁道:“那你現在就哭給我們看吧,我們不說停,你不準停。”
譚琰表示這個要求簡直太奇葩了好嗎,哭這種事情還能說停就停說開始就開始嗎?
看著譚琰終於瞪起了眼睛,蘇溯越這才微微挑著嘴角,言語中再次出現了諷刺的意味:“現在你明白我們的心情了嗎?”
被蘇溯越這樣一說,譚琰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悲痛,也都被折騰得差不多了。
見譚琰終於能夠平靜下來,蘇溯越這才滿意地抿了抿嘴,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過來嗎?”
譚琰眨了眨眼睛,道:“難道不是要做最後的告別或者要告訴我什麼你們帶不走、但是又對天下局勢有影響的秘密之類的?”
公主殿下和蘇溯越對視一眼,公主殿下道:“和這個有點關系,但和天下局勢沒有太大的關系。”
譚琰隨手擦了擦臉,安安靜靜地坐著,表示絕對不會插話或者做什麼搗亂的事情。
公主殿下輕嘆一聲,道:“你知道辰家和鬱氏皇族通婚的舉動是由來已久的吧?”
譚琰點頭。
關於這一點,辰風炎曾經對她講過,印主也對她講過,因為這個規矩實在是太過奇怪和張揚,所以譚琰對此上了心。
只可惜,以當時譚琰的能力,並沒有在這上面查出什麼來,最後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但現在,聽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說法,這其中果然還有別的貓膩?
公主殿下嘴角微挑,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諷刺,柔聲道:“當年,辰家人的血統屬於上古巫師的一脈,血脈算得上是還倖存下來的人之中最純正的。而鬱氏一族,血脈之中的東西需要透過辰家來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