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被子上到處散落著一撮一撮的長毛,雖然譚琰蓋著的被子也是淺色的,但襯著那毛茸茸的一根一根,還是無比顯眼。
再加上暗剛才親身感受到的、絕對已經處於色厲內荏外強中幹的光鞭,由此不難推斷出,印主進入了人生的虛弱階段。
但是,問題是,為什麼?
印主和他的生命本質是一樣的,都是能夠直接吸收天地間靈氣來滋養自身的生命體,到底是什麼情況,才會讓印主陷入這樣的虛弱期?
既然印主會陷入這樣的虛弱期,那麼是不是說明,他暗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成了這種要命的虛弱模樣?
暗想象不到自己虛弱的模樣,也根本不敢想象,只是嘴角嘲諷的弧度,一點一點消散開來。
譚琰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一覺醒來,精神了許多,低頭看著印主哭唧唧的模樣,笑著彈了彈它濕潤的鼻尖,道:“你又要幹嘛?”
“我要變成人!”印主理直氣壯地抬起頭,圓溜溜的貓眼瞪著譚琰,一字一頓道,“我要變成人!”
暗嘴角一抽,他似乎發現了為什麼印主會陷入虛弱了——著特麼的跟什麼天地靈氣都沒有關系,甚至和陰謀詭計也沒有關系,這純粹是印主自己作死罷了!
想當年印主要從它的本體變成譚琰期待的長毛貓的形象,就推遲了離開蛋的時間,並且不惜每日都要耗費力量維持這個長毛貓的形態。
好在在辰家墓葬群之中,那些湧動著的力量讓印主的血脈得到了強化,現在它再想要維持長毛貓的形態,已經不需要像之前麼辛苦了。
可是印主竟然還不滿足!這貨竟然想要從長毛貓變成人……這特麼的需要消耗多麼巨大的能量你知道嗎……
暗對於這個腦迴路明顯不正常的同族,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譚琰睡了一覺,覺得神清氣爽——雖然是睡到一半被人吵醒的——以至於她在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的時候,有精力來對印主的反常進行一場嚴酷的批判。
譚琰坐在椅子上,命令印主在桌上做好,眼睛圓睜,保持著精神嚴肅的模樣,直到一刻鐘之後,印主支撐不住,哼哼唧唧地又要一頭栽倒在地。
譚琰伸出一隻手指,點在印主的額頭上,面癱著一張臉,道:“保持住。”
印主只覺得生不如死,哀嚎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作為我的母親,你竟然也可以如此始亂終棄喜新厭舊薄情寡義……”
“閉嘴。”譚琰當機立斷捏住印主的嘴巴,挑眉,冷笑道,“說,你到底發的什麼瘋,要變成人的樣子?你想變成誰的樣子?變成人又能幹什麼你知道嗎?”
印主對此拒不回答。
譚琰掃了一邊暗暗摩挲著太陽穴的暗,微微一笑,計上心頭。
放開印主,譚琰對暗勾勾手指,在暗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一把抱住暗的腰,把腦袋靠在暗的腰腹部,轉頭挑釁地看著印主:“你說不說?”
印主倒抽一口冷氣:“所以我剛剛是說中了嗎?在歷經了辰家墓葬群之中的生死與共,你果然要進入始亂終棄喜新厭舊薄情寡義的道路了嗎?”
譚琰強忍著嘴角的抽搐,瞪著印主,正要說什麼,就感覺暗微微扭動了腰身,似乎要掙開自己,趕忙把手鬆開,老老實實地抬頭看他。
暗動了動身子,拉了條椅子在譚琰身邊坐下,看著印主,忽然抬手搭上了譚琰的肩膀,湊過去在譚琰的側臉上啾了一下,又轉過去看著印主。
臥了個槽……臥了個大槽!譚琰瞬間風中淩亂了。
見印主也是一副見鬼的模樣,譚琰總算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神情頓時有些詭異:“你想要成為人的模樣,該不會是……嫉妒暗吧?”
印主原本理直氣壯傲嬌非常的眼神立即躲閃起來。
真是……譚琰簡直哭笑不得,所以印主剛才所說的什麼喜新厭舊,也並不是開玩笑,它是真真切切地擔心著她會變得如此。
譚琰輕嘆一口氣,抬手輕輕撫弄了一下印主額前的長毛,在手上纏繞了兩圈,才在印主忐忑又倔強的注視下,傾身上前,將印主抱到自己懷中。
順毛摸著印主,譚琰抬手將暗推開了一點,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家蔫了吧唧的兒子,柔聲道:“人這種東西實在不討喜,身體又脆弱,還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慾望,簡直……讓人受不了。”
印主不相信地抬頭看著譚琰,但不可否認,它的眼中有了些欣喜的期盼。
暗卻在這個時候湊過來,把腦袋架在譚琰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印主,拽拽道:“可是實際上,人這個生物形態,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說罷,暗微微一側頭,眼看著一個吻就要落在譚琰的耳垂上了,臨到目標,卻被一隻手被阻擋了。
譚琰反手推開暗的章魚嘴,看著這兩只大眼瞪小眼明顯是在爭寵的蠢貨簡直沒話說了:“你們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