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好心提醒:“你可是稱呼譚琰為‘母親’的。作為你‘母親’未來的伴侶,你應該稱呼我什麼呢?”
當然是父親——啊呸!印主瞬間炸毛了,但這個時候抓花了辰風炎的臉似乎也不合適,思來想去,它只能很是憋屈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跳下辰風炎的懷抱,朝著譚琰跑過去。
譚琰這會兒剛好和少年商討出了一個更合適的路,正想著要召喚他們一起去看看呢,忽然肩膀一沉,轉頭一看,印主已經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來,不由笑道:“你來了。”
看印主這氣鼓鼓的模樣,想來又是和辰風炎鬥嘴輸了,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譚琰並不知道,印主之所以輸了,是因為它把譚琰給賣了之後,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會兒恨得牙癢癢還不能跟譚琰告狀,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簡直不能更憋屈。
好在少年生存的這個空間,並沒有非常明顯的時間流逝的感覺,到處都是黑暗,像是能隨時給人補充能量似的。
譚琰起先還不敢確定,問了辰風炎的感覺之後,大致能夠推斷出,他們短時間內是不需要擔心體力消耗過度的問題。
只是畢竟少年生存的這個空間太過於巨大,譚琰有所感覺時間差不過已經過了小半天了,但他們一行四個生命體,卻是任何可能的出口都沒有找到。
少年拉著譚琰的手,搖晃著撒嬌,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吧……這樣漫無目的地找,要找到什麼時候呢?”
譚琰本還覺得沒什麼,這會兒見少年有所抱怨了,也抬頭看著辰風炎,難得用上了商量的語氣,道:“你看……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辰風炎抿了抿嘴,掃了眼低眉順眼似乎真的已經疲倦至極的少年,對譚琰道:“你總要找出個地方來讓我們休息。”
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黑暗,如水一般流淌過每個人的身體,讓人時不時有種被洗刷的感覺,偏偏身上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辰風炎對此有所忌憚。
若是真的像譚琰所說,要找個地方休息,也就是說。他們要直接、沒有絲毫停頓地、被黑暗所包圍。
可是,他根本無法確定這種黑暗是否真的對外來的生命體是沒有影響的,自然也就能少和這些黑暗接觸,就盡量減少這種接觸。
因此,辰風炎其實是不贊成譚琰所說的、停下來休息的。
明明出口就在前方了不是嗎?只要再用心找一找,說不定就能找到一個黑暗聚集得相對薄弱的地方,他們或許能夠透過某種手段,努力努力就能離開了呢?
少年見辰風炎看著它的眼神逐漸帶上了某種厭煩,也冷笑一聲,靠在譚琰身邊,道:“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不想休息?那你就自己找啊!我可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小家夥。”譚琰捏了捏少年的手,轉頭看著辰風炎,攤手聳肩,眉眼間略帶無奈,“別跟他置氣。”
辰風炎輕笑一聲,很是氣定神閑:“我不會浪費這種力氣。”
還說不會,這話就充滿著濃濃的反諷意味啊。譚琰簡直無奈,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揉了揉自家兒子的腦袋,左右看看,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休息。
就在譚琰認真想要找個地勢比較高、黑暗聚集比較少的地方,印主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也沒來得及和譚琰打招呼,直接從她肩頭竄了下去,三兩下隱沒進黑暗中,再也不能被譚琰或者少年看見。
譚琰心中有些發慌,自從進入辰家墓葬群,印主不管遇上什麼情況,可都沒有這麼積極主動地離開自己。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被印主帶動了心情,譚琰也顧不得還要帶著少年休息了,松開少年的手,三兩步就追上去,想要將自家兒子帶回來。
只是當譚琰終於從迷茫的黑暗中走出來,勉強能確定印主的位置時,肩膀忽然再次一沉,還未轉頭就聽見印主歡快的聲音。
“我找到出去的地方了!”印主得意洋洋地宣佈,晃動著的尾巴掃過譚琰的側臉,帶著難以抑制的癢感。
譚琰將印主從肩膀上抱下來,放在懷中,這才發現,印主身上有不少毛都被燎到了,長長短短凹凸不平,邊緣有些燒焦了,襯著印主一身雪白的長毛,看上去很有些狼狽。
譚琰頓時很無奈,小心地給自家兒子順毛,邊問道:“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又遇見了什麼,讓你自己變得這麼狼狽。”
印主也有些心疼自己的毛,但找到出路的心情還是佔了上風,扒著瀾歌的領子,一向四平八穩得近乎傲慢的聲音都激動得有些顫抖了:“就在前面不遠處!跟我走……叫上那兩個跟我一起啊!我帶你們去找出去的路!”
瀾歌揉了揉印主的腦袋,也有些激動,轉身回去招呼還呆在原地的少年和辰風炎。
即使還沒有親眼見到印主所說的“出口”,譚琰也願意相信自家兒子。
要知道印主的個性簡直可以用不通人情得近乎傲慢來形容,更何況,它這樣的種族,因為有著絕對的力量優勢,並不屑於人類才會使用的心機和手段。
找到少年和辰風炎之後,譚琰也沒有牽著少年,而是將單獨將印主抱在懷中,由著印主指路往前,在根本沒有任何標記物的黑暗中,走走停停,像是走在一段沒有盡頭的隧道中。
辰風炎倒是還能沉得住氣,他對印主也有所瞭解,知道這段路可能會稍微艱難和令人困惑一些,但最終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少年不一樣。
從根本上來說,少年和印主屬於同一種生命體,在特定的情況下,它們能夠互相感知對方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