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洛未曾經拒絕過他們的原因,這一次來招攬歐陽流霜的人將他們的“偉大使命”講述得非常波瀾壯闊,簡直就像是他們在默默為了所有人的福祉而獻祭出自己一樣。
當時歐陽流霜心裡還是玩樂佔了上風,聽了他們這麼一說,本來是有些興趣的,最後也變成了沒有情趣——並且為了永絕後患,回去之後他還跟洛未告了一狀,說什麼自己被人騷擾了,將那組織的人說的話挑挑揀揀告訴了洛未,力圖抹黑他們的形象。
當時歐陽流霜還年幼著呢,才十二歲,兼之天資聰穎、家世雄厚,但心地不壞,還經常做一些狹義之舉,因此洛未這個二十四孝師父被哄得團團轉。
聽歐陽流霜這麼一訴苦,二話不說,佔蔔出了那些人的位置,拎著一把長劍就氣勢洶洶地趕了過去,也沒有帶歐陽流霜。
只是兩天之後,洛未回來的時候,看著歐陽流霜卻欲言又止,面上還有沒能掩飾好的擔憂。
當時洛未有點擔心——該不是自己把師父哄過去教訓別人,但洛未自己受了傷回來了吧?
只是當年歐陽流霜再怎麼問,都沒有能得到洛未的回到。
歐陽流霜看著站在床邊的洛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六七年,這個男人除了氣質比當年更加沉穩更加高深之外,外貌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洛未見歐陽流霜看著自己就笑,忍不住皺眉,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滿道:“你認真聽我說啊!”
“知道啦知道啦。”歐陽流霜轉身,自顧自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喝了,給自己潤潤喉,看著洛未,爭取著利用完能說話的最後一分鐘,“說呀,你不是要告訴我當年的真相麼。”
洛未看著歐陽流霜,這個面容英俊的青年端著茶杯,全身放鬆地坐在椅子上,看那姿勢,還有一點點的慵懶——簡直就像是在茶樓中聽書的人嘛!
洛未頓時更加不滿了,上前掐著歐陽流霜的腮幫子就蹂躪他那張帥氣的臉:“你這個不孝弟子,竟然都不知道要哄著為師求著為師告訴你真相!”
“疼疼疼……”歐陽流霜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自己的臉從洛未的魔爪之下掙脫出來,捧著一張臉,看著他,無奈妥協,盡量做出歡欣雀躍又期待的表情,“哎呀師父我真的好期待哦,你快點告訴人家嘛。”
話音剛落,洛未和歐陽流霜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飛快地打了個寒戰。
洛未輕嘆一聲,擺擺手:“罷了罷了,也就是你這樣的逆徒,若換了別人……”
“換了別人你也看不上眼。”歐陽流霜這會兒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眉頭微皺,連比劃地說,“你這輩子就我這個徒弟了,就認了吧。”
洛未撇撇嘴,還不甘心地輕聲嘟嚷著:“一點都不可愛啊,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歐陽流霜有些無奈了,但他現在一說話就嗓子疼,也只能那眼神催促著洛未快點講。
洛未眉頭微皺,輕嘆一聲,還是緩緩道:“辰家墓葬群的那個地下空間,是完全不同於墓葬群的地上世界的地方。在那裡存在最多的反而不是墓葬群中的能量迴圈廢物,而是我們這個世界中,修道者強行傾倒進去的東西。”
歐陽流霜愣了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幹脆伸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快速寫道:可是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渠道,能夠和墓葬群進行能量交換呢?
洛未輕笑一聲:“不是能量‘交換’——有來有往才叫做‘交換’,單方面的只能稱之為‘排洩’。他們在往墓葬群中排洩這個世界不要的東西。”
瀾歌對於辰風炎關於辰家墓葬群是如何形成這個地下空間的言論表示震驚,只能轉頭看著少年,試圖從它身上得到解答。
少年輕嘆一聲:“事實就是這樣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整個墓葬群的生命體都無法離開墓葬群,而我,作為一個生命禁區孕育出來的生命體,卻可以和你一起走?”
譚琰有些尷尬:“我的本意並不是想逼你離開這裡的……”
少年揮揮手,笑眯眯地看著譚琰:“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契約者嘛,我要是還摸不透你心裡在想什麼那不是死定了麼?”
譚琰抿了抿嘴,白了一眼那少年:“收起你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啊,看得我好想揍你——這你知道嗎?”
少年頓時瞪起眼睛,看著瀾歌,不可置信地嚷嚷:“你竟然無情如斯?表示我的心都要碎了啊!”
譚琰被這句話說得腦仁兒生疼,往前走了兩步就要一巴掌拍在那少年的額頭上,忽然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詭異的黑影就這麼貼著地面竄了過來,攔在譚琰的腳尖之前。
譚琰愣了一下,抬眼看著眼前不遠的地方,靈物宋燁修站在那裡,昏暗中也看不清眼神,但莫名就是讓人有種它被所有人拋棄了的悲涼的感覺。
譚琰眉頭微皺,朝著靈物宋燁修伸出手去:“過來呀,有話好好說。有誤會就解開了不是更好?我們不要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一點問題都解決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