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物宋燁修倒是輕輕抽了抽鼻子,視線在空中游弋一圈之後,很快就鎖定在小女孩的身上,意外的是,他並沒有說什麼,甚至不動聲色地調轉開視線,只是之後看著譚琰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
譚琰半晌沒有等到靈物宋燁修配合她說點逼供兔子的話,有些不耐煩,再加上靈物宋燁修用這種微妙的眼神看著她,讓她的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看什麼看!看兔子,你弄來的東西,你負責啊!”
靈物宋燁修立即將視線轉向辰風炎,用耳語的動作,說出的音量卻和宣誓一般洪亮:“你竟然看上這麼兇殘的女人,辰風炎你的審美真的急需調整。”
譚琰一腳踹向身邊的辰風炎,兇巴巴地低頭:“回答啊!愣著幹什麼?看笑話呢?”
辰風炎倒抽一口冷氣,倒不是因為譚琰那一腳,而是——譚琰此時的態度,明顯就是在說她接受自己,不樂意他她)被別人欺負呀。
辰風炎立即看向靈物宋燁修,眼神堅定義正詞嚴:“你怎麼能這麼說?譚琰的好只要我知道就行了,你們這些沒福分的,懂什麼。”
“很好。”對於辰風炎能說出這種虛偽到極致話來,譚琰雖然覺得雞皮疙瘩起一身,但那種扳回一城的感覺壓倒了被肉麻得拳頭癢癢的感覺,瞪了靈物宋燁修一眼,再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而看向兔子,兇巴巴道,“看清楚了,現在靈物宋燁修可還要聽我的!”
靈物宋燁修面露驚訝之色,抬手習慣性地按著胸口,卻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冰涼一陣發熱,心中頓時一驚,看著譚琰的神情就有些不一樣了。
靈物宋燁修胸口的碎玉實際上並不是他自願帶著的,而是宋燁修在離開這個墓葬群的時候,分出自己的半生之後,為了防止半生失去聯系而不自知,強制給他放進去的。
這個碎玉雖然保證了靈物宋燁修能夠在墓葬群這種封閉而詭異的環境中保持自己的心智,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他的發展。
實際上,靈物宋燁修說的,他在墓葬群中修煉,將能力傳達給宋燁修,從而幫助他一步步走上了權力的巔峰——這只能算是事實的一部分。
本來半生就是主人分裂出來的東西,說的好聽一點,半生和主人的關系就像母子,半生明顯是被孕育出來的那一個;但是要說的不好聽點,半生不過是主人創造出來以達成自己某種具有較高難度的目的的工具而已。
古人就有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要是宋燁修要靈物宋燁修為自己做點什麼貢獻和犧牲,在有碎玉在的情況下,靈物宋燁修是沒有拒絕的資格的。
而剛才,平靜了十五年的碎玉忽然開始躁動,就說明宋燁修已經著手開啟那個陣法了。
就為了譚琰……
在那一刻,靈物宋燁修看著譚琰的眼神,是帶著相當隱晦和陰狠的殺氣的。
這些譚琰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兔子身上。
經過剛才譚琰和靈物宋燁修的互動以及辰風炎的幻心境之靈對它隱晦的暗示,兔子忽然放棄了掙紮,三瓣嘴微微開合,低聲說了一個故事。
在這個墓葬群中,若沒有任何外來的力量幹涉,動物是不可能修成靈體的,更不要說能夠成為具有自己領域的幻心境之靈。
而眼前這個幻心境之靈明顯屬於“意外”的範疇,根據兔子自己的說法,在它快要死在墓葬群中的時候,有一個和譚琰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救了它,並給了它靈力,留下一句話,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句話就是“除非遇上你真正的主人,否則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
也許是動物的心靈都要比較單純和執著,這麼多年來,兔子一直在堅定的執行那個神秘救命恩人的話,直到譚琰出現。
在譚琰出現在墓葬群的那一刻,那個神秘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兔子的腦海中——這在靈物身上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因為靈物的腦海是它所有力量的收藏之處,要是能夠讓人隨便進去,哪怕只是一個聲音一種意念,一個弄不好,也足以讓靈物畢生的修為盡毀。
而能夠做到突然出現在某個靈物的腦海中,又不損傷靈物本身的神智和力量的,一般來說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對方兔子成為靈物的時候,在靈物的力量聚集的時候,隨著那股力量一起,進入了靈物的腦海中,之後就一直沉寂在兔子的腦海裡。
這樣一來,那個神秘救命恩人留下的命令也就能說得通了。
要是哪一個靈物的腦海中出現了不是自己能量本源的東西,就算被侵襲的靈物本身沒有察覺,只要它和別的靈物接觸的時間夠久,就能夠引起對方的注意。
看來那個神秘的救命恩人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培植這個倒黴的兔子作為自己的工具來用啊。
再後來,根據那個救命恩人的指示,兔子最終成為了譚琰的幻心境之靈,本來想要讓譚琰先熟悉一下自己創造的環境,再趁機跟譚琰同歸於盡,卻不料,它的求生本能終究還是佔據了主位,最後幾乎要和它同歸於盡的人倒是成了它的神秘救命恩人。
而奄奄一息的兔子根本沒有能力再為譚琰創造一份以死亡為終點的幻心境,就被靈物宋燁修給撿了放在須彌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