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譚琰瘋狂吐槽的時候,辰風炎已經輕輕鬆鬆地抽回手,並沒有多給老太太一個眼神,走到譚琰身邊,道:“下午繼續巡查,不如我們換一輛馬車?”
譚琰愣了一下,下意識想點頭,很快又硬生生制止住了自己的肌肉運動,有些驚訝地問:“為什麼?”
總不可能是因為午飯的時候,辰風炎向古魯沙耶求婚但是被拒絕,以至於他惱羞成怒地不願意和古魯沙姆呆在一輛馬車上?或者是要趁著一個下午的時間,辰風炎想要說服古魯沙耶?
不對啊……譚琰再次斂眉沉思,他們最初出行的目的不是巡視山河嗎?這才走了多少一段路,辰風炎就開始心猿意馬了?
看來在這個時空裡,譚琰沉睡了將近十年,這將近十年的時間在譚琰身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在辰風炎身上發生了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男人,相比從前,更加高深莫測,也更加溫柔了——在譚琰眼裡,溫柔這個詞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中性詞,因為它和善良從來都劃不上等號。
見譚琰眼神驚詫,並且沒有任何要答應的趨勢,辰風炎輕笑一聲,道:“想想看,你終於有機會有時間去勸說你的祖先了,這樣不是很好嘛?”
譚琰瞬間有些警惕:“你想對古魯沙耶做什麼?”
辰風炎的笑容無懈可擊:“沒什麼,只是要談論一下男人之間的話題。”
譚琰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但是一轉頭,猝不及防地撞進古魯沙姆擔憂的眼神中,半晌,只能輕嘆一聲,道:“好。”
她上前,輕輕地挽起古魯沙姆的手臂,往屬於她的那輛馬車走去。
古魯沙耶有些驚訝,但就在辰風炎上前跟他說了句什麼,就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倒是守在一邊的老太太,在宮人侍衛開始行動往前走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靠在欄杆上的譚琰,那眼神,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可思議。
古魯沙耶的後宮中並沒有一個正式被封了妃子之名的女人,但是從他當上王之後,就一直有一些身份曖昧的女人住在裡面。
畢竟古魯沙耶正值壯年,不管是繁衍子嗣的慾望還是屬於年輕人的熱血沖動,都需要有人來排解。
而現在,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這個被稱為“神使”的女人,有可能要成為古魯沙耶後宮中最早的一個有名分的女人。
並且她是見證了那一場對話的人……老太太眼神一轉,知道跟在古魯沙耶身邊的宮人就算也聽見了這個訊息,卻不一定會跟譚琰說,也就是說,這是她的機會!
她要抓住這個機會,盡量討好譚琰,要是能夠讓譚琰帶她進宮,再安排一個職位,那就太好了。
這種無聊又貧瘠的小鄉村根本就不是她養老的好地方,只有皇宮,那種尊貴而榮寵的地方,才配得上她!
譚琰倒是沒想到辰風炎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自己被人惦記上,這會兒正盡心盡力地勸著古魯沙姆呢。
“呃……我知道有些話我跟你說有點僭越了。”譚琰嘗試著用委婉的說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人生的路很長,而重要的只有幾步。你……”
“我會為自己負責的。”古魯沙姆笑著看著譚琰,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辰風炎,就連眼中都染上了笑意,“他是我上輩子的情人,既然他這輩子都不放棄找尋我,我答應了他又如何?”
譚琰目瞪口呆,說話都帶著結巴:“你你你、你說、說什麼!”
什麼前世今生啊?辰風炎他孃的在這裡沒有前世啊!他就是個騙子你怎麼能相信他呢?你你你你作為這個時代最厲害的巫女的節操在哪裡?你的佔蔔術怎麼不用上呢親!
偏聽偏信要人命啊!
就在譚琰被內心洶湧澎湃的吐槽刺激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古魯沙姆笑了笑,繼續扔重磅炸彈:“我做過佔蔔,看見我的前世,和辰風炎說的有些出入,但大體是一樣的。”
臥槽!
譚琰知道在一些事情上,做的盡善盡美過於順風順水反而顯得假了,只是她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候,辰風炎就能做這麼多事情?
“呃……我想說……”譚琰腦子越來越亂,她不知道辰風炎是怎麼弄出來關於古魯沙姆的前世的,再加上她對佔蔔術一點都不熟悉,這就註定了她要在這一點上吃虧。
見譚琰急的腦門上汗都出來了,古魯沙姆輕嘆一聲,從袖兜中抽出一塊絲帕來遞給譚琰:“擦擦汗。”
譚琰都快要哭了,顯然古魯沙姆是鐵了心地相信辰風炎說的鬼話,任誰說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信念了,她只能試探著問:“那……我是說,就算相愛,也不一定非要成親不是?”
只要不是成親,那麼就不能借由婚事凝聚天地間的喜氣,也就無法利用活祭將那麼多的喜氣硬生生扭轉為怨氣,最終封存在整個墓葬群中,成為墓葬群的守衛之氣。
只要不成親……
聽譚琰這般說,古魯沙姆的臉色微微有些發冷,看著譚琰的眼神也有些不善:“在你心裡,成親是一件如此讓人恐懼的事情嗎?”
譚琰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勸說得到的會是這樣的反應,心中一急,也顧不上擅自透露劇中人物解決會産生什麼影響,直接道:“你要是和辰風炎成親,會死得很慘的!”
她這一聲聲音不大,但是情緒激動,就連眼眶也因為想到了那個慘烈的畫面而微微有些發紅,但是這一切看在古魯沙姆眼中,卻成了她心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