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這下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道:“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那麼抱歉,明天成親的時候我不可能帶著你去辰家——我需要的能夠全心全意相信我的助手,而不是一個定時炸彈——哦,你可能不明白定時炸彈是什麼意思,只可惜,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解釋。”
流沙看著譚琰,那樣冷淡的面容和那樣生氣的眼神,他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在您成親之前,我就先去祈天殿待著。”
譚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流沙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這這這……這究竟是要鬧哪樣!
譚琰從來都沒有被流沙這樣對待過,愣了片刻之後,心中就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甚至在那一刻,有種不管不顧不理他明天自己直接嫁了的沖動。
哎……她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喲……
譚琰有些頭疼,看了看經過兩天挖掘而變得亂糟糟的後山,再次長嘆一口氣,下山去了。
這幾天把印主冷落了,也不知道自家熊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印主被譚琰接回來之後,就一直交給侍女照顧。不過好在印主這幾天也變得嗜睡起來,看管照顧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氣,不然譚琰還真有點不放心。
只是在她進入印主的房間時,見到胖了一圈的長毛貓,頓時有些囧囧有神:“孩子喲……你這是吃了多少東西,才能像吹氣球一樣胖起來喲。為娘很是擔心!”
以前的印主那小身板,一隻手托起來妥妥的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印主胖得都快趕上一隻10kg的啞鈴了,譚琰有些擔心,這才幾天啊,這樣下去印主會不會得血壓、膽固醇、甘油三酯甚至是血糖都一起給高起來啊?
兒子,為娘可不知道要怎麼給長毛貓治病,你悠著點啊。
只是譚琰心肝亂顫地圍著印主繞來繞去,都快兩刻鐘了,愣是不見平日裡警覺得堪比雷達的小家夥醒來。
她就有些不放心了,幹脆伸手把印主抱到自己身上,輕輕捏著它脖子後的軟皮,柔聲召喚:“印主,兒子,熊孩子,它爺爺……你倒是給老孃動一個啊!”
印主動了——從印主的身上飄出來一條細細的、晶亮的絲線,譚琰原本還以為那是它的觸手,但是下一刻就覺得不對。
因為那絲線很快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就纏到了印主身上,融進那一身長毛中,變成了印主身體的一部分,倒是沒有碰到她。
譚琰抱著印主大概有半個時辰,就這麼看著那一條一條的絲線從它身體裡抽出來,依附到它的身上,印主的身形再一次長胖了一點。
這是……什麼毛病?難道長毛貓的形態還能整出個結繭的過程?
因為考慮到蠶寶寶結繭的危險性,譚琰不敢亂動印主了,輕手輕腳地把印主放回床上,譚琰想了想,還是決定動身往祈天殿去。
就算流沙先她一步去了祈天殿,她也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因噎廢食——現在有事的是自家兒子,難道她還要因為一個流沙而放棄關心自己的兒子?
老孃就不是那麼矯情的女人!
只是在譚琰真正站在了祈天殿大門前,心中又開始隱隱動搖得不想進去了:要不,找個人把歐陽流霜給叫出來吧,反正他們兩個也有蠻長時間沒見面了,就當做是聯絡感情,也不錯哦?
於是,正在祈天殿中練習著接手侍童的工作成為小小印主們的保姆的歐陽流霜,接到了下人們傳來的一個訊息:譚琰在門口等他。
當歐陽流霜離開祈天殿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雖然跟譚琰的紅線是他親手揮去的,但畢竟兩人在曾經的命數中有著那樣深刻的紅塵羈絆,因此歐陽流霜在見到譚琰的時候,心情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和傷感。
只是這一次,譚琰並沒有留給他任何一個可以感慨的機會,在祈天殿門口等了約莫一刻鐘,她一見到姍姍來遲的歐陽流霜,就直接把人給擄走了。
兩人到了一個偏僻的小茶館,佔據一個角落,譚琰看著歐陽流霜,第一句話就是:“我兒子好像要開始冬眠了。”
歐陽流霜的腦中立刻就浮現出小小印主無比活躍的身影,當即果斷搖頭:“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要是印主會冬眠,老子就不用被迫做那群小混世魔王的保姆了好嗎!
譚琰見他不相信,猶豫了一下,換了個說法:“我覺得我兒子正在結繭冬眠,我不知道來年春天能不能等到它破繭成蝶啊。”
歐陽流霜總算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著譚琰,面容嚴肅而篤定:“明年春天,你一定能活著回來的!”
廢話!老孃根本就沒有想死好嗎!譚琰心裡暴躁異常:“算了算了,我帶你回農莊看看吧。”
歐陽流霜猶豫,看了看狀似無知無覺的譚琰,忍不住提醒道:“明天就是你跟風炎成親的日子,你今天明目張膽地帶我回家,不太好吧?”
“哦對。”譚琰點頭,“那我走正門,你翻牆進來吧。”
見歐陽流霜還想辯解,譚琰眼睛一瞪,眉頭緊皺,拍案道:“就這麼定了——一個大男人也這麼唧唧歪歪,煩不煩?”
歐陽流霜對她的土匪作風張口結舌,半晌,才終於閉上嘴巴,認命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