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和流沙的關系並不是很好,而且有侍童那樣怪異的反應在前,譚琰即使很想相信流沙,也還是會在心裡保留一分。
顯然流沙也看出來了,於是建議道:“如果你不相信,那你現在就回去沐浴,回來的時候,估計能趕上祈天殿的晚膳。你再當著侍童的面去接近印主,就算出事,也有人能解決不是?”
譚琰想了想,道:“好。”
雖然這麼說對流沙有點不公平,但是這個世界能夠讓譚琰全心信任的人,除了歐陽流霜和洛未之外,也就只有侍童了。
倒不是說宋燁修和公主他們不值得信任,只是他們心中藏著太多的秘密和不能說的苦衷,這讓他們的話,多少帶著點主觀性的東西在裡面。
而這樣的言行,對於譚琰這樣急於想要判斷真相的人,是很不合適的。
見譚琰答應了這個提議,流沙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率先出了轉角。
見譚琰快速離開祈天殿,侍童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流沙,道:“相信,你要是再加把勁,辰風炎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流沙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侍童笑笑,像是全然不計較他的無禮,繼續道:“到時候沒有你的幫助,辰風炎很有可能死在墓葬群裡,譚琰身邊,可就一個能比得上你的人都沒有了。”
流沙還是無聲靜默。
侍童笑著看著他,微微側著身子,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流沙這時才輕嘆一聲,道:“譚琰對我很抗拒。”
侍童面上的笑容更加深沉,只是沒有誰能看見,他的眼底,卻慢慢泛出了一絲鄙薄:“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一把。”
流沙長嘆一聲,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攛掇我做這件事。但是人的反應不可能騙人。我的血統或許能吸引很多人,但譚琰不行。她……畢竟是不一樣的。”
流沙沒有說譚琰的血統是不一樣的,還是她這個人在他心裡就與眾不同,但是相信不用說,侍童也能明白。
果然,侍童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再說什麼,而是道:“印主已經完全恢複了,如果你不想譚琰誤會你的話,最好不要在它面前顯露你的血統。”
流沙半閉著眼睛,有些疲憊:“我今天才被你覺醒了血統,你覺得我能這麼快控制它?”
言語間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但侍童卻收斂了笑意,道:“想要得到一件東西,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難道流將軍沒有告訴你這個道理?”
流沙道:“我只是沒想到,一向以仁德和溫雅出名的祈天殿侍童,是這樣一個鐵手狠辣的角色。”
侍童這才緩緩地笑了起來,眉目溫柔如畫:“如果他能成神,我即使成魔又如何?”
譚琰回到農莊之後,正好遇上農莊裡的僕人在清理後院的山林,而宋燁修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農莊中的下僕見到譚琰,趕緊上來稟報:“小姐,後山上出現了一具骨架,很奇怪。”
譚琰有些意外,腳下的步伐一轉,就跟著那僕人往後山走去,邊問:“這地方原本就偏僻,萬一在之前有人埋葬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為什麼說屍骨奇怪?”
那僕人淺淺地鞠躬,道:“屍骨上面有很明顯的鞭痕,而全身的骨頭都是完好的,但是頭骨卻是深紫色。我們的人不敢亂動,就等著小姐回來。”
“哦?”譚琰笑道,“等我回來?這種情況難道不是直接通知官府會更快一點嗎?”
那僕人有些驚訝地看著譚琰,道:“可是自從出了水妖那件事,官府的人就被勒令不準靠近農莊,也不準插手農莊的事情。”
水妖……
譚琰想起了被困在皇宮地下室中,幾乎沒有形體的那個家夥,眉頭微皺,道:“勒令,被誰勒令?我爹嗎?”
那僕從想了想,道:“要真這麼說的話,主人並沒有直接這麼下令。當初是流沙大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