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聳了聳肩,目光在暗衛的藏身之處淺淺掃過,道:“陛下確定再要譚琰在眾目睽睽之下說?”
鬱竹正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但語調依舊剋制:“譚琰,你放肆了。”
譚琰嘆息一聲,點了點頭,終於收斂了面上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起身向他行了個禮,這才抬起頭,道:“請陛下屏退左右,譚琰有事相告。”
鬱竹正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沉默良久,終於還是揮了揮手,讓暗衛各自離開。
譚琰這才直起身子,看著鬱竹正,道:“那天,在父親完成那幅壁畫之前,陛下似乎有什麼想要告訴譚琰。不知道時隔兩日,譚琰是否還有那個榮幸聽聞陛下未完的話。”
鬱竹正深吸一口氣,看著譚琰的眼神滿是複雜:“你確定要聽?”
譚琰點頭,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因為深邃的輪廓和螢亮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即使不說話也是一副含情脈脈的神情。
鬱竹正恍惚了一下,脫口而出一句話:“你會這麼迫切地想要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回到我的身邊?”
譚琰驚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您……您說什麼?”
鬱竹正也像是被自己給驚到了,搖了搖頭,沉默片刻,用手撐著額頭,語調難得帶上了點點疲倦:“你的身世。”
“嗯?”
“我當時想說的,是你的身世。”
譚琰想了想,問:“您想說,我的母親並不能算是鬱氏皇族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原本的檀煙對於鬱竹正的愛慕,可能就不會像她自己想的那麼絕望,也只有這樣,鬱竹正才會脫口而出那樣的話。
鬱竹正輕笑了一聲,看著譚琰:“你一直都很聰明,但以前太重感情。現在要好一點。”
譚琰那一瞬間很想告訴她,老孃現在也沒好多少啊。看上個辰風炎,能累死她了。
檀煙喜歡鬱竹正,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而譚琰喜歡上辰風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給坑的一無所有。
“你母親的身世涉及到一樁皇室醜聞,她是已故的太後和侍衛私通的孩子。那個侍衛已經死了,你母親並不知道這件事。”
譚琰皺眉,隱約覺得事情不會到這裡就結束:“就算你把這件事當著父親的面說出來,他也應該不會生氣才對。”
可是按照鬱竹正那邊的表現,好像很忌諱宋燁修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
鬱竹正解釋道:“當時為了掩蓋醜聞,對外宣稱那個侍衛是中毒身亡,並沒有牽連到那侍衛的家人。”
譚琰明白了:“宋燁修身邊跟著一個當年那個侍衛的家人?誰啊?你知道嗎?”
鬱竹正嘆息:“我只知道這個人和水妖的關系也很好,但是具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跟水妖的關系很好啊……譚琰驀然想起當時水妖說的巫族首領,那個人和水妖的關系算得上是最好的了吧?
譚琰抿著嘴角,在腦海裡將這幾天她在農莊中見過的侍從一個一個地過濾。
“有沒有什麼年齡或者外貌的提示?”譚琰想了一圈,覺得有了幾個嫌疑人,但在想要縮小範圍,就辦不到了,忍不住問。
鬱竹正輕輕挑起嘴角,看著她的眼神帶著絲絲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懷念:“在這一點上,你還是沒變。”
見譚琰面露驚訝,鬱竹正以為她沒聽懂,就道:“以前你也是這樣,只要遇上理解不了的事情,就喜歡來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