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童面上的笑容不變:“侍童愚鈍,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洛未長嘆一口氣,忽然一拳揮向侍童的臉,卻又在兩者堪堪相觸的時候,停了下來,得意又驕傲:“所以,我可以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
侍童輕嘆一聲,眼睛眨也不眨,笑著看著他:“您從來都是最自由的。”
洛未挑了挑眉,抬手,捲曲食指,對準趴在他左側肩膀上的小印主的粉色小鼻頭,用力彈了一下。
“咪!”小印主茫然無措地遭遇了疼痛,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只能趴在侍童肩膀上,用軟軟的小肉墊揉著自己的鼻子,小聲地叫著。
“這種欺軟怕硬的性子,跟你一點都不像。你怎麼就特別喜歡它呢?”洛未轉身離開的時候,小聲地嘀咕了這一句。
洛未當年雲遊天下的時候,在西北邊境撿到了侍童,當時他可能是剛從亂軍中逃出來,全身上下異常狼狽,但最糟糕的還是他的左肩。
可能被什麼鈍器砸中了,他的肩膀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是倚靠洛未這麼多年的精心調養,侍童身上基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只是他的左肩,還是屬於被兩個人小心地保護的物件。
不同的是,洛未是真的想要侍童好好的,而侍童,則是不願意拂了洛未的好意。
但今天,侍童竟然允許小印主呆在自己的左肩上,說明他對它很是看重。
至於看中小印主的什麼,就不在洛未的探知範圍之內了。
反正,侍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開心。這一點,早在過去十幾年間,侍童就向洛未印證過了。
譚琰來到辰家高牆之外的時候,差點被嚇了一跳。
因為辰家此時正在舉辦宴會,而宴會的主人,卻是一行身著外族服裝的年輕男女。
什麼樣的外族能得到辰家這樣的重視?
因為距離太遠,譚琰也看不清辰舟此時的表情,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的心情應該是還不錯的。
小心地繞過宴會的大廳,一直走到下人的院落中。
原先她和辰風炎進入辰家祖祠的陣法被撤掉了,現在她要想在不驚動辰家人的前提下進入祖祠,只能選擇從原本的入口進去。
譚琰找到林兒的房間,先往屋內吹了迷煙,然後才小心地推門進去。
讓印主用觸手將昏睡的林兒從床上搬開,他們快速地從床板之下鑽進去,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床板複原如初地蓋好的同時,本應該昏睡的林兒,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譚琰和印主快速進入祖祠,這個地方依舊燈火通明,空氣中泛著濃鬱的檀香味,這是這一次進來,譚琰並沒有被人窺視的感覺。
可能前兩次的都是錯覺?還是一直呆在這裡的人,暫時離開了?
譚琰不敢耽擱,依照印主說法,將中指的指尖割破,在虛空中畫著一些繁複詭異的圖形。
這些圖形在他們第一次進入辰家祖祠之後,印主就畫出來讓她隨身帶著,方便時不時拿出來臨摹一下,務必要讓譚琰做到即使她閉著眼睛也能流暢地畫完這些圖形。
好在這兩天從不鬆懈的練習起了作用,雖然中間有一點小小的停頓,但總體來說,圖形完成的還算順利。
然後,譚琰走到巨大的檀香邊上,將還流著血的手指放進煙灰裡,沾著煙灰,沿著牆角開始寫下一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文字。
那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咒語,那是隻有巫族人才能夠使用的天地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