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是死在墓葬群裡,辰家是那個最大的受益人?”譚琰眯起眼睛,“這樣算來,東國皇家欠了他們一大筆人情呢。”
辰風炎看著譚琰,眼神寵溺又無奈:“你在心疼我?”
譚琰嗤笑一聲,避開眼神接觸,頗有點色厲內荏的感覺:“我只是擔心我自己。你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還能安然離開?”
辰風炎聽見她說的那句“離開”,眼神微微一暗,隨即道:“你同意我們成親了?”
“做戲吧。”譚琰道,“我不想自己的婚姻是在多方面的逼迫下完成的。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有假成親過。”
辰風炎回想起那次出征之前兩人身上的喜服,面上帶了點惆悵:“要是那次就是真的……”
“別得寸進尺。”譚琰出聲打斷他的感慨,想了想,問,“你和那林兒是什麼關系?”
辰風炎見她的神色不像是吃醋,而是全然的嚴肅,那是兩人在談公事的時候,譚琰會出現的表情。
他想了想,道:“在我小的時候,她是少數幾個偷偷接近我、給我帶外面的小零食小玩意的下人。”
“那其他人呢?”
辰風炎的面上閃過一絲黯然:“都死了。”
譚琰咬住下唇,看著辰風炎,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冒了出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單單就林兒活了下來?”
辰風炎從來都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林兒,只是自從她因為自己的緣故被強暴之後,他對她的愧疚之情就佔了上風,自然不可能再去探究什麼。
見辰風炎神情不愉,譚琰決定把自己昨天晚上在辰家祖祠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末了,還特意提到了林兒對辰舟的態度。
辰風炎聽完,沉默不語,面色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麼。
“我聽說密道只有一個入口,還是在林兒的房間裡。你有沒有想過,你為自己做的暗道或者別的什麼設施,被用來給他人做嫁衣了。”
即使辰風炎並不怎麼回到辰家,譚琰不相信,以辰風炎的謹慎和敏銳,會察覺不出辰家有人在利用他留下的東西。
辰風炎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其實你一開始的重點在長明燈上,只是在對我描述的時候,重點變成了林兒。譚琰,說我不在乎她那不可能。但要說我有多在乎她,也不可能。你懂嗎?”
譚琰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境界真是低到了一定程度了。
不管林兒以前對辰風炎來說代表著什麼,現在對辰風炎影響最大的人,是她,譚琰。
她在這裡憂心忡忡地擔心、甚至含著點陰暗的心思揣測人心,在辰風炎看來,就帶上了庸人自擾的可笑和憐惜。
譚琰長出一口氣:“好吧。你能解釋一下,他們究竟在幹什麼嗎?”
辰風炎想了想,拉著譚琰的手,全然不顧印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辰風炎竟敢就這麼把自己這個媒人扔下譚琰的懷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過河拆橋!不可原諒!媽媽你快教訓他啊!
譚琰明顯被美色所迷,只是看了眼印主,就把視線集中到辰風炎身上。
辰風炎滿意地微笑,神情更加柔和,甚至帶上了些蠱惑的味道:“辰家的四十歲死亡的詛咒,並不是沒有帶來任何好處。”
“你說那些人皮是辰家死掉的那些男丁的?”
譚琰忍著惡心,回想著當時看見的場景,人皮上的毛發並沒有被處理掉,所以譚琰還能看見,蒼青色的頭發以及胡須。
但是那種顏色,是古代四十歲的人應該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