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相當惡毒的詛咒……譚琰深深感到了一種說不通無力感。
本來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一頓晚飯,最後卻讓譚琰沒有半點胃口。
宋燁修還是那樣微笑溫和的摸樣,他讓人換了一桌子一模一樣的菜,但譚琰只是草草扒了幾口,就不吃了。
宋燁修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跟自己鬧別扭的小孩子,這讓譚琰又窩火又懊惱——自己的行為,不像那別扭又像什麼?
宋燁修也停下筷子,看著譚琰,道:“這幾年你過的不好,我也就不計較什麼。為父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在飯桌上提起讓你不高興的話。”
譚琰還稍微為這句話感動了一下。
誰知,宋燁修緊接著就道:“但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臥、個、大、槽!
譚琰簡直要氣得拍案而起了,老孃會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是因為誰啊!特麼的你個罪魁禍首竟敢還人模人樣地跟自己說教!
宋燁修見她瞪起眼睛,笑了笑,依舊慢條斯理:“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你娘。”
譚琰愣了一下,皺眉:“你說她溫柔又心思縝密。”
但是譚琰自認,可能是因為面對的是最親密的人——起碼是這個身體血緣上最親密的人,她不自覺就有點放肆了。
宋燁修笑了笑,笑容有些傷感:“是啊,所以她看起來總是不開心。只有在生氣的時候,她才會顯得生動一點。”
譚琰安靜下來,順手摸兩下印主,安靜地看著他。
宋燁修卻在此時垂下眼瞼,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良久,抬起頭,看著譚琰,笑道:“為父失態了。我讓人送你回房,好好休息。”
譚琰愣了一下,剛想伸手拉住他,就見一個侍衛鬼魅一樣地出現,橫在她和宋燁修之間,沉默而堅定。
是那個一直跟在宋燁修身後、還跪下來給她當凳子踩的侍衛。
譚琰一時間有些尷尬,收回手,還沒來得及叫住宋燁修,就見他的身影一晃,憑空消失了。
譚琰皺起眉頭,看著那恭敬地守在一邊的侍衛:“怎麼回事?”
那侍衛對她行禮,微微側頭,道:“來人,送小姐回房。”
譚琰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就這麼轉身也要離開,一時著急,上前就拉著他的肩膀想要留住他。
誰知手下的感覺一滑,那侍衛就像沒有骨頭一樣,從譚琰的手中滑了出去,後退兩步,微微躬身,道:“還請小姐三思。”
譚琰有些不解,就聽身後一聲膝蓋著地的重重聲響,一個還略帶稚嫩的童音響起:“求小姐恩澤。”
“啊?”
譚琰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四個小童,全都呼啦啦地跪在地上,因為恐懼,身體還微微顫抖。
造孽啊!譚琰忙不失疊地要上前扶起他們,卻聽那侍衛道:“小姐,您若是有什麼閃失,或者您沒有休息好,這些人可都是要掉腦袋的。”
“你在威脅我?”譚琰有些不可思議。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一直都是謙遜得幾乎沒什麼存在感,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有一股子自然流露的驕傲。
那侍衛笑了笑,躬身道:“屬下不敢。”
只是說完,不等譚琰讓他起來,就徑自轉身離開了。
譚琰眨眨眼,憤怒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啊?拽得二五八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