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檀煙的身體往上爬,一直試圖夠著那個發光的、還在飛或者是漂浮?)的蠱蟲的蟲子們,詭異地一點一點憑空消失了。
好吧,一開始譚琰是這麼天真地以為的,畢竟沒有看到床上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蠱蟲消失於無形的嘛。
但因為蠱蟲減少而湊近了自己的身體的譚琰,驚得差點沒叫出來——蠱蟲一點一點地原來是被吸進了檀煙的身體!
臥了個大槽啊……這個皮我可不可以不穿了以後?
譚琰心中那個三千淚水流不盡啊。這簡直比腸道寄生蟲還惡心好嗎!
在場的人,明顯也看見了這個變化,燕公公的神情激動起來,而宋璞和的臉色則開始變差。
杜浩平皺了皺眉頭,視線在檀煙的身體和宋璞和的臉上來回尋梭一番,最後嘆息一聲,道:“彭旭,請燕公公和蠱師出去。”
燕公公愣了一下,隨即皺眉,語調陰冷:“你並沒有這個權利,杜將軍。”
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陸彭旭,只是笑了笑,走到燕公公身邊,說了句什麼,就見燕公公臉色大變,調轉視線,急迫而緊張地盯著宋璞和。
宋璞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但還是勸道:“燕公公,只要杜將軍能處理好,我就沒事。”
燕公公眉頭緊皺,由於半晌,還是帶著侍從,將那些蠱師也帶著離開了。
譚琰剛好想找什麼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就看見了這一幕。
雖然她不知道陸彭旭到底和燕公公說了什麼,但就憑燕公公的反應以及宋璞和的臉色來看,必定和宋璞和的安危有關。
譚琰不禁猜想:是不是,就算用這種辦法養育出印主,宋璞和這個最初提供了心頭血的“主人”,也要付出點什麼?
不等她自圓其說,就聽陸彭旭道:“這些蠱蟲,最晚的也是從半年前開始培育,毒性和靈性都很驚人。檀煙的身體這麼虛弱,她能承受嗎?”
就是就是,本姑娘做不到啊。譚琰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爬滿蟲子、一點美感都沒有的身體,嘆息一聲,照國做事真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杜浩平道:“這還要請六皇子幫忙了。”
譚琰睜大了眼睛:宋璞和那張臉已經跟死人差不多是一個顏色了,杜浩平還不放過人家啊?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吶。
宋璞和卻沒有反駁,只是安靜地走到床邊,那些蠱蟲在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爭先恐後地逃開了。
譚琰在一邊看得感慨萬分:她剛剛要是從床上直接跳到宋璞和的身上,那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真笨吶。
宋璞和鎮定自若,就像是那一群一群的蠱蟲不存在一樣,從上方,一把抓住還在發光的蠱蟲,往下用力——那蠱蟲被按在了檀煙胸口的傷痕上,停了一下,忽然有細細的光從傷痕中飛快鑽出來,舞動著將那蠱蟲一點一點纏繞起來,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將蠱蟲給收進體內。
譚琰已經看不下去了,被這麼折騰的身體究竟屬於什麼東西她都不知道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留下來挑戰自我認知極限比較好。
就在譚琰覺得萬分難受的時候,辰風炎整個人也跟著不好了。
首先,他的心情很糟糕。
一覺醒來,竟然看見所有的副將以及幾個暗衛還有兩個軍師圍在自己的床邊,見到自己睜開眼睛時的驚喜,簡直就像他第一次帶領西北軍打了勝仗一樣晃眼。
還有就是,以他的警覺,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床邊還圍了這麼多人,他該有多麼疲倦啊。
在辰風炎打發走了所有人之後——包括一個拉著他不放、聲淚俱下、幾乎要以死相諫要給他檢查身體的軍醫——就看見歐陽流霜撐著下巴,在桌邊巴巴地看著自己。
“你還有事?”辰風炎揉著太陽穴。
這幾天事情太多,變數也太多,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選擇和陸彭旭合作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