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不識時務。”譚琰說了這麼多話,只覺得嗓子疼,說完這一句就不再開口了。
邱封面上的神色可謂精彩。
譚琰的意思是,他要是真識時務,就該老老實實呆在西北軍中,不背叛,不做小,順心而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進退維谷。
斯文男子斜眼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邱封趕緊退下。
他看著譚琰,忽然上前踩著草堆的一角,道:“譚琰姑娘,看來您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譚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側躺在草堆上,面朝著他,那眼神:好走不送!
斯文男子笑了笑,轉身在草堆上坐了下來,對著邱封招招手,就像招呼一隻小狗一樣,將人叫到跟前。
邱封面上有不明顯的隱忍之色,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上前,席地跪坐在他面前。
譚琰有些費力地往一邊挪了挪,那嫌棄的摸樣,毫不掩飾。
誰知那斯文男子也不在意,對著邱封,談天一樣,道:“你知道印主成熟的條件有幾個嗎?”
邱封搖頭。
十五年前那個假扮成辰風炎侍衛的暗衛其實並沒有死,起碼在邱封得到他那份獨一無二的記憶之前沒有死。
只是僅僅是這樣,邱封還是弄不懂印主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斯文男子的視線劃過譚琰的臉,慢慢落到的頸部,然後停留在被長袍緊緊包裹住的胸口,笑容有些扭曲。
譚琰被他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但同時也有點好奇。
斯文男子用一種極其緩和的聲調,道:“印主的成熟,意味著宿主要死一次。”
譚琰以前總覺得軍人那種一言九鼎的品質很讓人著迷,她自己也是個一諾千金的性子。
但是等到這種美好品質報應在自己身上,她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等邱封和斯文男子離開之後,她就迷迷糊糊地靠著牆睡著了。然而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個地方。
這次她可沒有那麼幸福留一個自由活動的身體,而是被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架子上。
束縛著她的四肢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看上去黃不溜秋毫不起眼,但韌性極佳,並且最坑爹的是,那玩意能在譚琰的掙紮間,越收越緊,最後幾乎要陷入她的面板中去了。
譚琰感受到疼痛,有些沮喪地停下動作,不敢再動。
這玩意從原理上來講有點像止血帶,因此如果沒有及時解開,很有可能會因為血液迴圈不良,而導致譚琰的末端肢體缺血壞死。
不過也虧得她因為傷風而鼻塞,再加上手腳上的繩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沒讓她注意到身後的木架子有問題。
那木架子並不是常見的黃色,而像是上了一層漆的暗紅。
只是再湊近一點看,就會發現,那是層層的血跡浸染之後,沒辦法清洗,年複一年留下來的顏色。
譚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無奈之下,她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大量起眼前的牢房來。
這是一間真正的牢房刑室。
房間不大,三尺見方,烏黑的牆面,上面掛滿了奇形怪狀的刑具,也帶著一層木架子上的血光,看起來森冷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