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也沒反對。
兩人各自洗漱之後,各自上床熄了燈,片刻之後,譚琰忽然開口道:“十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辰風炎感受著譚琰呼吸的變化,有點猶豫自己是應該裝睡還是直言不諱。
譚琰仰面躺在床上,似乎也不在意辰風炎回不回應,自顧自繼續道:“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能發生什麼事,讓宋璞和在十年後惦記上我了呢?”
“他不是惦記你。”聽見這個名字一再從譚琰嘴裡說出來,辰風炎忍不住道。
雖然小時候的檀煙和辰風炎同樣在獲救之後生了一場大病,但以辰家的能力,怎麼可能讓自家孩子無端受委屈。
因此,比起檀煙的懵懂渾噩,辰風炎對於那件事的瞭解倒是更加透徹。
也因為如此,他不知道該不該跟譚琰和盤托出。
畢竟,拿捏著真相和鬱竹正討價還價是一回事,碰上苦主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為什麼?”
辰風炎半晌沒說話,忽然極輕極輕地嘆了一聲,道:“譚琰,陛下的意思,等戰爭結束,你就能恢複自由身。到時候,你打算做什麼呢?”
譚琰愣了愣,在剛剛魂穿過來、還沒有弄清這具身體的歸屬之前,她其實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依照她的本事,弄個鏢局或者小型的傭兵組織還是可以的,解決溫飽問題之後,再慢慢做大。
只是現在有了暗衛的這一段經歷,譚琰心頭卻有了些淡淡的厭惡。
那些斷肢殘骸,那些淋漓的、溫熱的血液,還有互相傾軋卻看不出任何意義的行刺……
原本無比期待的金戈鐵馬,在這一刻,變得虛妄迷茫起來。
冷兵器時代的以戰止戈,真的可能實現嗎?
不對!
譚琰一激靈,趕緊把自己跑偏了八百裡的思緒正回來,在黑暗中擺出一張嚴肅臉:“老實交代!”
辰風炎笑了笑:“當時我撞見照國和東國的某個人進行交易,事關重大,自然要被殺人滅口的。”
譚琰道:“那為什麼你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辰風炎感覺自己的額頭刷拉一下滑下無數黑線,勉強維持著清雅淡然的聲線:“你以為辰家是吃素的?”
譚琰皺著眉頭,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只是道:“那你還記得當時宋璞和在那裡嗎?”
“不在!”譚琰已在提起宋璞和,再加上他在宋璞和手上吃了個暗虧,辰風炎現在極度不待見這個人,“你很想他?”
“開什麼玩笑。”譚琰翻了個白眼,“他說,十五年前那件事,他也在。而且他是自願被我帶回來的,就為了要見見檀煙。我這陣子一直在想,當年我們會不會漏掉了什麼……”
“宋璞和這個人,心機深沉,兼之善於偽裝,他說的話,要保留三分。”
“我知道。”譚琰喃喃道,“只是有點在意……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除了胸口受了傷,還有沒有哪裡也受傷,還留下疤了?”
辰風炎被她跳躍的思緒帶得有點措手不及,幹脆就憑直覺回答:“我不知道。似乎……在你的尾椎骨,也有一個傷痕。”
臥槽……這真是太猥瑣了好嗎。
譚琰忍不住問:“十五年前……我們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