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想起了還在房內梳妝的梁香與，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們那個暗衛確實有點手段，可是時間掌握得不好喲。為什麼不在她一到達鳴鳳城的時候就把人送過去呢？”
譚琰失語。
六皇子純真的笑容中帶上了點點滿意，湊上去用側臉蹭了蹭譚琰的胳膊，眼神無限眷戀：“你看，東國的環境並不適合你大展拳腳。和我回照國吧，再加上你娶了我，你今後的日子一定會美滿得讓任何人都要羨慕的。”
譚琰看著他，覺得自己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在看一個人。
照國六皇子，他笑容純真，眼睛明亮，就連措辭也沒有一個帶有負面色彩。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把生殺予奪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就像……就像他自小就能隨意取人性命當做玩樂一樣。
許久沒有得到譚琰的回答，六皇子垂下眉眼，看上去有些沮喪，但並沒有放棄：“現在已經天亮了，按照你們的計劃，原本是打算綁架大將軍成功之後，用他逼著照國停戰吧？”
譚琰仔細聽了下外面的呼聲震天，知道是辰風炎恢複身份之後，振奮了軍心，就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現在我們綁架了你，就等於是拿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手上……”
“不是這樣的！”六皇子急急打斷她，“就算你們綁架了大將軍，沒我的命令，我們的軍隊該進攻該偷襲還是會做的。因為我才是軍隊的真正指揮者。”
譚琰頓時將眉頭皺的死緊，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閃現辰風炎和柳昭，豁然開朗道：“你一定還留有替身在軍營，對不對？”
六皇子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帶著無限自豪和滿意：“嗯。你真聰明。”
譚琰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道：“照國軍隊並沒有大亂，而且你有替身在軍營，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自發自動地用你的形象出現。”
六皇子伸手輕輕碰了碰她，道：“嗯。但是十二個時辰之後，要是我還沒有回到軍營，他就會卸去偽裝，通報皇宮，增派邊境軍隊，到時候……”
譚琰難得臉色發白。
到時候就不是兩國在邊境的小摩擦，而是上升到皇室尊嚴和國家安全的地步了。
那個時候，才是非戰不可。
六皇子輕輕地拉住她的手，趁著譚琰難得走神的時候摩挲了兩下，忽然驚訝道：“你是女人！”
譚琰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將手抽出來，淡定無比，道：“既然你都知道風炎將軍的身份，你能不能猜出我是誰？”
六皇子眼神閃閃，身後有一條蓬鬆松的尾巴搖啊搖：“猜中了你就嫁給我！”
“……”譚琰深吸一口氣，一遍一遍告誡自己，眼前這個是別國的皇子，不是軍校裡面自己可以隨意調教的新兵蛋子。
“吶，我們來賭一場嘛。要是我猜對了，你隨我回照國……嗯，一個月好了。要是我猜錯了，我就讓我那替身繼續保持現狀好了。”
“成交！”譚琰緩緩笑了。
慘白的容顏，平凡的五官，卻在這得意而邪魅的笑容中，彷彿能發出光來。
六皇子愣了愣，猶豫了一下，道：“你是舞姬檀煙。”
譚琰面上的笑容依舊存在，卻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啊……透過六皇子，她算是知道軍營中的細作是誰了。
譚琰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會把你們埋在我們這邊的暗樁丟出來？”
六皇子抿嘴笑道：“我知道。”
皇家暗衛這種東西，身份越高，知道其真實身份的人越少。檀煙既然是東國皇家暗衛最強的存在，即使身份地位不是最高，但她的資料也應該被列為絕密才對。
再加上這次任務是鬱竹正親自佈置下來的，也就是說，能夠同時知道她的身份和她直接領導這次任務的人，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