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也搖頭:“即便是五五分,我也虧了。您想,有人不惜重金建造賞月臺,若是沒天上那個月亮,下面壘砌那麼多磚頭有什麼用?我寫的原稿就是那個月亮。何況……我還會提供一份蕭暝親筆手稿。”
老者吃了一驚,迷惑不解的看著她,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咱們簽合同吧?”杜若問他。
他略有遲疑,接著起身擬寫合同。
出了書齋,杜若身上揣了一份兒合同。
大概是商人本性吧,嚴格來說她也不算什麼商人,但一幹什麼事兒總想到賺錢上頭,況且以前推銷又拉人合作,嘴皮子也練出來了,與人商議合作之事也絲毫不怯。離開寶華裳這麼久,也不知道豐陵那邊如何了,她在這邊賺錢彌補彌補,以後回去也能過的更好點。
又四處轉了轉,杜若才意猶未盡的回了家。
門口的守衛見她回來,一邊關門一邊小聲提醒她:“夫人,大人回來發了很大的火!”
今日怎麼回來這樣早?!杜若立刻支稜起耳朵,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門口。
她趴在門口探頭瞧了瞧,沒看到宋居安的人影,“夫君?夫君?”試著喊了兩聲,也沒人應她。
她站直了身子朝院子裡望了望,心道,她有什麼可怕的?憑什麼不讓她出去?大白天的外頭也太平的很!
於是她故作平靜的走了進去,轉頭看到宋居安在裡間椅子上坐著,手中拿著書正在看,阿琪和阿瑞低著頭站在他面前一聲不吭。
“我回來了。”她語氣輕松的對他道。
阿琪和阿瑞抬頭往她這邊望了望。
“我有點渴了,安郎你喝不喝水?”她為自己倒了杯水,順便問他。
喝了水,她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手上的書稱贊道:“真是本好書,回頭你給我講講上面寫的什麼呀。”
他神情淡淡的,薄唇抿著,翻了一頁書,仍舊沒有吭聲,連眼神兒都沒給她一個,端的是穩得住氣。
她站在一旁撩起他一縷墨發,又放下來,又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朝另一邊走去。
“夫人,有人寄了書信過來。”阿瑞小聲對她道。
杜若聽了十分高興,連忙在屋子裡找,桌子、書架、抽屜、櫃子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她回身看向宋居安:“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他還是不搭理她。
“拿出來給我看看啊,我想家想瘋了!”杜若捧著自己的臉,頗有些無奈。
吃飯的時候,倆人相對坐著,杜若殷勤的為他夾了幾筷子菜,又道:“都是你喜歡吃的!”
他仍舊是不說話,就那樣冷著她。
杜若賭氣放下筷子,望著他,“你不開口說話我不吃了!”
“你出去做什麼了?”他抬眼不悅的問道。
“昨夜你說我胖了,我出去走走!”
“……有正門你不走,非要爬牆?”
“正門你也不讓走啊……信呢?快拿來給我看看,誰寫的信?”杜若伸出手,有些迫不及待。
宋居安將信從身上拿出來遞給她。
杜若慌忙拆開拿出信紙看了一遍,是李方清寄來的。
他信上說寶華裳生意和原來一樣,鋪子裡一切都好,繡坊也沒事,就是沒單子。杜家人得知她在城裡做了生意,跑去找了她幾趟,李方清都給擋回去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小管前一陣子突然離開了。在走之前他拿了鋪子裡不少東西,損失點銀子,還連帶著偷了她的一摞畫稿,賣給了錦芳齋。李方清推測說他大概是找他姐姐去了。
杜若看完了信,嘆了兩口氣,遞給宋居安。
“我就知道他心裡頭放不下……”她既可憐小管,又心裡頭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