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些做生意的,就得多和衙門打交道,萬一什麼時候用到了,衙門裡頭有人也好辦事兒。”秦蕊道。
“是啊!”虞少棠感慨,“別像先前的烏大人那樣就成!兩眼一閉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除非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
“……”
說著說著,杜若話鋒一轉,臉上帶著點委屈與小心翼翼,問虞少棠道:“虞少爺,前些天總聽人說您對我們寶華裳不滿?可有此事?”
“不敢不敢!杜老闆如今開鋪子也做的是有模有樣了!”虞少棠的臉色肅了肅,心裡卻冷哼一聲。
杜若放下手中筷子,看上去似乎變得心情不好吃不下去,興致缺缺。
接著她一臉誠懇又懊悔的道:“早知道我也不開什麼成衣鋪子了!腸子都青了!其實一天到晚上門的客人沒幾個,別看我們出門穿的光鮮,充門面罷了!”
“早就告訴你生意不好做,你偏要做,賠了銀子怪得了誰?”秦蕊責怪她。
“杜老闆,我可是聽說寶華裳幹的很不錯!城裡有錢人都喜歡你們那兒的手藝精巧啊!”虞少棠呵呵笑道。
杜若搖了搖頭,“我們也不能出門說生意不好是不?不然人都不去了,不過我們那兒繡孃的手藝倒是真沒話說,虞少爺應當也有所瞭解,您說呢?”
虞少棠看著她的目光,生怕她挖什麼陷阱讓他跳。
“大家做出來的活兒都挺好的!”他道。
“我一個弱女子剛開鋪子,沒什麼經驗,損失了不少銀子,買了不少教訓,事情也不是您看到的那樣,來了單子就做,沒事兒大家都閑著,眼看著工錢都發不了了。今日請虞少爺過來,就是想和您商量件事兒。”
虞少棠變得愈發謹慎,“杜老闆有事兒不妨直說。”
“我想,你們錦芳齋生意一向好,接單子接到手軟,叫客人一等再等,有的拖個十天半個月的,客人難免不願意,下回可能就不去了。既然虞少爺也覺得我們寶華裳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如咱們合作,您那邊接了單子,做不及時的,交給我們來做,你們從中抽取些銀子,給我們一口飯吃,叫我們家女工別閑著,如何?”
寶華裳做價高的,女工平日裡也不是很忙。
不過杜若打算再請幾個人來,到旁邊的宅院裡去做工,如果請來的人手藝不甚精湛,也可以先練練手。
她有心按照原先雲水繡莊的模式來做,但也只能從一點點做起來。
虞少棠聽了她的話,夾菜的手也停了下來,眉頭微皺,似乎在認真考慮她說的話。
“這個嘛……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如此合作的……”他遲疑著道,“我得好好想想!”
“虞少爺不必著急回答我,您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今日主要是給您賠禮道歉來的,畢竟前些日子大家總拿我們寶華裳和錦芳齋比,我心裡頭實在過意不去。”杜若端了酒杯敬他。
三人碰了杯,杜若與秦蕊又閑說起別的事情來,虞少棠的那點防備才逐漸卸下來。
秦蕊見多識廣,說說笑笑,虞少棠不住地點頭贊同應和。
杜若心道,今兒請了錦芳齋,明兒再請麗人坊的曹老闆吃頓飯,商議商議合作的事兒。
飯罷,從雅間出來,杜若走在前面,秦蕊與虞少棠走在後面,倆人依舊在談論京都裡頭的一些傳聞。
杜若面上帶笑,一手拿扇,心情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等走到樓梯處正欲提裙下去,她卻望見一樓大廳裡坐著幾個人,接著她愣在原地,驚駭萬分。
因為她看到了孟遠舟。
坐在那兒的還有宋居安,以及新來的陸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