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嘴角揚起,上下打量著他:“戴爺這樣的人物,想必令不少女子魂牽夢繞,心嚮往之,我只覺得自己在做夢,夢醒了什麼都沒了,這一刻若是留下來回味該有多好……”
門外,姚媽媽輕搖著手裡的扇子倚在欄杆上,黛色彎眉難得的柔和,面上似笑非笑,但看得出心裡是極美的。
旁邊還站著幾個姑娘,都靜靜聽著房內的動靜。
“媽媽,若是成了,您答應賞我的銀子可別不給我呀!”管雙雙小聲道。
姚媽媽嗔怪的用扇子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媽媽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哼!也不知道說了多少謊話將人騙來的!人家也不是傻子,關著門呢,你怎麼知道成沒成?”餘貞兒在一旁說風涼話,滿臉的不高興,若不然今日這賞銀就是她的了,整整五十兩啊!
若是給了她,想必她再攢個一年半載就能贖身離開這兒春風閣了!
“戴春松那樣一個淫蟲,看上什麼姑娘非弄到手不可,他相貌也不賴,軟磨硬泡上下其手,甜言蜜語說一籮筐,那姑娘經不住挑弄恐怕早就躺到床上去了!”姚媽媽哼笑一聲道。
對於女人她最瞭解不過了,尤其是生計艱難的女子遇到富家男。
這時房內又傳來了說話聲。
“戴爺,你肩上衣裳再往下褪一些。”
“戴爺真是風流倜儻舉世無雙……”
“戴爺別再動了……”
“戴爺這個姿勢便很好……”
“……”
門外幾個姑娘相視一眼,饒是再怎麼見慣了風月場合人和事,也不由得驚愕紅了臉。房內的姑娘比她們想象的要大膽知趣許多啊!
“這下好了,她沒了清白之身,我還能從戴爺那得一筆銀子,春風閣得了個姑娘!即便她事後後悔哭啼,這事兒是她自願的,誰也沒強迫她!告到官府那兒也沒用!”姚媽媽高興的不得了。
“平日裡她總一本正經的,真看不出來她這樣放蕩!”管雙雙勾唇諷刺笑道,所以那些良家女子婦人不知心裡多風流齷蹉呢,又憑什麼看不起她們?
只有餘貞兒黑著臉站在那兒,若是她昨日再磨一磨,恐怕這功勞就是自己的了。
又過了片刻,裡頭又傳來了杜若的聲音:“外頭有人嗎?讓人送壺茶進來!”
姚媽媽使了個眼色,管雙雙立刻從旁邊下人手中接過茶壺,笑著上前,將房門開啟走進去。
“戴爺,杜姑娘……”管雙雙邁著碎步踏入房中,等看清了房內的情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愣住。
只見戴春松側身躺在床上,以手撐頭,面前還放著枕頭,他一隻手撫在枕頭上,一條腿蹺在另一個枕頭上,衣衫掛在身上似露非露遮遮掩掩,面上帶著迷離又興奮的笑,一副故作姿態的放浪模樣。
而杜若則盤腿坐在另一邊,手中拿著筆在紙上作畫,管雙雙的胭脂水粉等物在旁邊擱著被她當做顏料上色。
她神色嚴肅且認真,見管雙雙進來,對她招手道:“雙雙姑娘過來看我畫的如何?我猜戴爺看了必定喜歡!”
管雙雙見她身上衣物完整,比方才她離開時還要淡定,她目瞪口呆的指著倆人:“你們、你們……沒……”
杜若趁此機會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我畫好了!若是喜歡,以後我再畫!先走了!”
說完她趁管雙雙呆愣間,從房裡跑了出去。
姚媽媽見杜若跑出門外,示意春風閣的兩個下人追上去,她又笑著款款走進房間。
“哎?杜姑娘怎麼跑了?”戴春松從床上坐起身道。
“媽媽!她、他們兩個……他們……”管雙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走到杜若畫的那副畫前一看,赫然見上面畫的是一副春宮圖。
“這是什麼個情況?戴爺,人你沒碰到?”姚媽媽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杜若匆忙下了樓,一邊拔掉頭上先前被管雙雙插的那些花兒,一邊往外跑去。
等跑到大街上,看到外面的行人,她才大呼一口氣,拍了幾下胸口。
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春風閣裡的兩個下人站在門口正望著她,似乎想要追出來,但又遲疑著。畢竟這是大白天的,街上有人。
她冷笑一聲,正準備往前走,回頭時卻發現在她左側定定的站著一個人,那人直愣愣的望著她。
是蘇明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