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說你繡活兒還成,這是我們閣中幾個姑娘的衣裳,扔了可惜,你看著補一補。”那丫頭道。
杜若認出了她是昨日幫著餘貞兒打人的那個,“好,你放下吧,不急吧?不急就過個三四日來拿行麼?”
那丫頭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鋪子。
杜若沒想到生意就這麼開了。昨日睡的早,今日起的也早,整個人精神抖擻,又來了生意,更興奮了,搬了凳子過來,坐下來拿過那些衣裳一一檢查翻看。
門被人敲了幾下,小管拄著個竹棍走進來,和昨日一樣笑眯眯的叫道:“杜姐姐!起的真早!”
“你也挺早的。”杜若看他一眼,心道他還真是自來熟,這點和杜二成一樣。
他旁若無人的倚在門上,從身上掏出半截饅頭,蘸著碗中的湯汁吃了起來。
杜若又看他一眼,想起昨天下午的時候,笑問他道:“昨日春風閣的姑娘打架,你還上前拉架,也不知你是你想揩油還是真好心吶?”
她本來也就是玩笑似的隨口一說,便見小管變了臉色,十分難堪,又吞吞吐吐與她解釋:“那個叫、叫管雙雙的……是我姐……姐……”
杜若頓覺尷尬,停下了手中動作道:“抱歉!抱歉的很,我不知道。”
“沒事兒!”小管笑了笑,拿起旁邊的竹棍,又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但又走了出去。
杜若坐在那兒愣了一會兒,才又繼續手中的活兒。
過了一會兒,又從外面進來了兩人,一個對她道:“這不是那天的小娘子麼?”
杜若扭頭,看到來人是她進城那日見到的大娘,今日與她一起的大約是她相公。
她放下衣裳,笑著站起身道:“是啊,又見面了,還真是巧!”
“你……這……你嫁人了嗎?”婦人疑惑的看著她散下來的頭發問,前幾日街上見她時還綰著,接著又補充,“我們就住在這兒後頭巷子裡,在你家後頭!這有兩三年沒住人了,這兩日我看開了火,有人做飯,走過來瞧瞧!”
“大爺大娘快坐!”杜若連忙讓坐,又為兩人倒茶。
“哎!真是巧了,叫我丁大娘就好了,你家人在這兒做生意啊?家中幾口人吶?我還以為你嫁了!”
杜若笑了笑,依舊一半真一半假的道:“這兒就住了我自己,不過我家人也是常來的。”
“這樣啊,你一個女兒家自己一個人不害怕麼?”丁大娘與丁大爺相視一眼,又看向她。
“我從小膽子就大。”杜若也坐下來。
“以後都是鄰居了,有什麼事兒找我和你大娘,一個姑娘家的怪可憐的!不容易啊!”丁大爺咳嗽幾聲也笑著道。
“好,以後就多賴你們照顧了!”杜若客氣的道。
倆人坐了半天沒有要走的意思,和杜若閑話家常。
杜若心想大概是來了新鄰居,他們想了解個清楚。問起什麼,杜若便挑著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三言兩語糊弄著說。
“我和你大爺實話跟你說吧,你一個姑娘家自己住在這兒不太安全。”丁大娘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
“多謝大娘關心,不過我這租金交過了,也沒辦法要回了,就先住著吧。”
“有事兒隔著牆頭喊也能聽見,萬一有事兒,杜姑娘你就喊人,我們不會不管你。”丁大爺也道。
“多謝丁大爺!”杜若心中的防備漸少,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感動,看來他們是真好心。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喧鬧聲,由遠及近,似乎是有許多人從大街的另一邊逐漸走來。
“外頭怎麼了?”丁大娘問。
“誰知道,集市早下了,大白天的亂哄哄的!”丁大爺站起身走到門口朝外望去。
杜若也疑惑的望向門口。
丁大爺招招手,對倆人道:“是官兵在押運囚犯!”
杜若與丁大娘也連忙走到門口。杜若往外走,站在街邊上,看著從另一邊緩緩駛來的囚車,被許多官兵押運著,還有跟在兩旁喧鬧的人群。
隨著官兵與囚車的駛近,杜若看清了第一輛囚車上鎖著的女子,是秦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