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經歷那一場刺殺,杜若自己都恍惚半天,不敢相信。但這樣諷刺的言語從宋居安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刺心。
興許她說的什麼,他都不會相信,還懷疑是她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杜撰。
杜若跟著他走也不再說話。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神婆雙手高舉,搖晃著手中的鈴鐺,圍著他們轉著,上躥下跳,口中念念有詞。她身上寬大的黑色袍子上面畫著一些複雜的符號紋路、張大嘴的白色骷髏,面上也勾畫符文,雙臂一展,像突然躥出來的黑色蛾子成了精。
詭異,妖異。
杜若端正的跪在破蒲團上,雙手合十,悄悄眯開眼睛,不知道桌臺上供奉著什麼神仙,見所未見。
宋居安跪在她旁邊的蒲團上,和她一樣,閉目凝神,接受神婆的洗禮、驅邪。
杜若覺得十分好笑,假若不是最近活的太過壓抑悲愴,路上又被黑衣人刺殺,她現在說不定已經笑出聲來。這情景好傻,她從不相信什麼神佛鬼怪,只相信自己的腦子和雙手。
過了大概半柱香時間,神婆才猛地一收鈴鐺,鈴聲戛然而止,讓杜若也從魔音中解脫出來,鬆了一口氣。
神婆在兩人面前的蒲團上坐下來,盤腿而臥,神色十分肅穆且莊重。
“二位子女緣薄,必是做了什麼得罪上仙的事兒,幸好來了我這兒,老身為兩位祈禱一番,誠心祭拜上仙,以厚禮敬重,假以時日,必能孕育生子。”
“不知道這個假以時日,是要多久?我婆婆還等著抱孫子呢!”杜若一雙笑眼望著神婆問道。
神婆目光如炬看向她,“三年之內。”
杜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請問夫人收取多少費用?”
“三十文錢。”
杜若嘖嘖,“假若三年內懷不上孩子,三年後能否還取回這三十文費用?”
凡是來這兒求子的,大都心情殷切,但像杜氏這樣精打細算的還是頭一個,神婆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對宋居安道:“你婆娘心不誠,我要多收取十文錢,日日為兩位祈禱供奉,需要多費心些。”
杜若:“……”
“相公,她說我心不誠。”杜若看向宋居安裝作委屈道。
到底誰的心不誠,誰在裝神弄鬼,宋居安能不知道?
宋居安厭煩的望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錢來,數好了遞給神婆。
神婆喜上眉梢,將錢揣了,從桌臺上的匣子裡取出薄薄的一個書冊子,走過來遞給兩人。
宋居安低頭翻開,杜若也伸頭看上一眼,沒想到一翻開就是一副春宮圖。
上面畫著四面垂紗的亭臺,床上交~媾的一男一女,女子仰面,雙臂支撐在後,男子挺腰向前,大膽奔放。
宋居安又猛地合上了。
杜若也淡定的收回視線。
神婆面帶慈悲的微笑,諄諄教誨:“這男女交~合之事,需講求天時地利人和,與四時執行一樣,求子不可急切,按照這書上所傳授,必能和諧,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