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老頭子的病時好時壞,居安掛心家裡又要上地幹活,你這蹄子只知道偷懶耍閑,眼看著田裡的草長那麼深,沒見過你這樣的!”
“也不看看你孃家杜傢什麼破落樣!以為自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
“整天給誰臉子看!”
“……”
宋銀花尷尬的站在那兒,聽自己親娘站在外面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若伸手將被子扯過來蒙在頭上。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宋居安從外面回來了。
蔡婆婆早就停了罵,見他回來,手裡頭還拎著幾包草藥,道:“你婆娘分明是裝病,你花這些閑錢幹什麼!”
宋居安叫了聲‘娘’,便拿著藥走進西屋裡,見她蒙著頭,不由得皺眉道:“我從年叔那拿了藥,說是抹了好的快一些,你睡了?”
“沒有。”杜若掀開頭上的被子。
宋居安走過來,撩起灰布衣衫坐在床邊,將一個藍色藥瓶開啟,裡面是白色的藥膏,一股子清涼的香氣鑽進人的鼻子裡去,煞是好聞。
“宋居安,你真該聽聽你娘怎麼罵人的,那些罵人的話不帶重樣的,學都學不來!我跟著你真是活受罪!”杜若冷笑。
“你平日罵的少了?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宋居安回她道,他疑惑這兩日杜氏生氣,為什麼總是連名帶姓喊他。
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他眸中有些不耐,對杜若道:“將上衣褪了,我給你上藥。”
“孤男寡女的,你也不避嫌?”杜若諷刺他。
宋居安覺得她口才越發的好了,若說以前的杜如蘭撒潑打滾,滿口胡言,愚昧無恥,現在的她看起來卻與以往不同了。
與他對視的時候,她眼底的羞怯愛慕也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鄙夷,滿不在乎。
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了。
他也不再和她耍嘴皮子,伸手去解她腰間裙帶,剛想把她扶起來將她衣衫腿下來一些露出肩背,杜如蘭就痛的哼了一聲,不停的抽涼氣。
杜若也不想矯情,畢竟疼的是自己,便由著他為自己上藥。
他將她上衣褪去一些,又將她放下來仍趴在那裡,只露出光潔的背部,背上果然有一大片紅腫,最中間處泛青紫,也不知道傷沒傷及骨頭,天這麼晚了,宋居安也不好讓郎中走一趟。
杜若雖然覺得不自在,但畢竟是新時代女性,並且她相信宋居安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宋居安視線落在杜若的背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杜氏雖然粗鄙,但她身材濃稠合度,在穿衣打扮方面也甚為在意,肌膚如玉般光滑白淨,指尖觸碰到,猶如白瓷一樣細膩順滑。
她趴在那兒,烏發散在一邊,衣裙褪到纖腰處,由於傷處太疼倒抽著涼氣。
宋居安從沒這樣仔細端詳過她,微微紅了臉,連忙移開視線,用手指颳了藥膏往她背上塗抹。
清涼的藥膏一接觸面板,杜若立刻覺得被塗抹處涼颼颼的。
將藥膏慢慢的揉勻抹開,又連續抹了兩遍,費了大半天時間,宋居安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將藥瓶蓋上,他站起身,低聲囑咐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再抹一遍,等兩日看看,若是還不好,我帶你去看郎中。”
走過去把藥瓶放在桌子上,不聽她吭聲,宋居安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杜如蘭趴在那兒,臉朝外,已經閉目睡著了。
他腳步放輕,神色複雜的走上前,將她衣裙往上拉遮住背部,又連忙為她蓋上被子,才走出去。
走到堂屋,宋居安對宋老爹床前坐著的蔡氏道:“娘,我看這兩日爹的病情不是很好,今晚上我守著吧!”
“也好,只是你爹這病啥時候好啊!”蔡婆婆一臉愁苦。
第二日一早,宋銀花掀開破布簾子進了西屋,對趴在床上的杜若道:“如蘭,安弟讓我過來給你上藥。”
當宋銀花看到杜若背上被砸傷的那一塊青紫紅腫時,不由得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會是這麼嚴重。
杜若側過頭看她,問道:“宋居安呢?”
“他在院門口劈柴,等會兒就要下地去了。”
“姐夫沒來叫你回去嗎?”
聽了這句話,宋銀花的眸子暗下去了,神色也有些傷心,“他不來正好!那個混賬……那個家我也不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