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氣特別異常,明明已經開春之際,偏突如其來一場寒流,讓已經冒有綠意的枝頭上又附上一層白雪。
從雲疾步進來,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雪粒,人已嚶嚶哭了起來。
柳十三從來沒有見過從雲哭,就算是當初被人關在豬籠裡沉河,被戀人無情拋棄,她都是堅強得不像個人。
她這樣哭,讓柳十三慌了神,也顧不上手裡的好牌,連忙丟下,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啦?你慢慢說,別哭。”
封君和袁紹嚇得也丟下了牌圍了過去。
從雲抽抽搭搭好一會,才把剛才聽到的說了出來。
原來,從雲今天去琉璃閣盤月賬,卻不想琉璃閣竟然大門緊閉,找到燕京分號的掌櫃一問,才知道上沅那邊出大事了。
羅大從燕京回去就像是變了個人,從來一門心思放在生意上的他,日日不是流連花街就是浪跡賭場,誰勸都不聽。直到把名下産業都輸了出去,羅家老太君再也忍不住,罵了他幾句再這樣廢下去還不如早死了好,沒想到當天夜裡他真的服毒自盡了。
現在羅家亂成一鍋粥,連聞訊去吊唸的人都沒有人接待。
“本來他走的時候我就擔心他會想不開,卻不想,還是走上了不歸路。”
柳十三一聽是這事,大大鬆了一口氣,坐回桌子上把剛才丟下的牌重新規整了起來。
從雲心裡痛的緊,看到柳十三這樣一時怔愣住了:“你怎麼都一點不難過?”就連封君和袁紹也是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我讓他這樣做的,幹嗎要難過?”
羅大那邊已經開始,柳十三也不打算瞞著他們,有些事還需要他們去做。
“太子要娶蘭花閣花魁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
封君,袁紹連連點頭,從雲卻是若有所思。
“那個花魁,也就是韻娘和羅大在揚州時就情投意合。”
封君最先反應過來:“羅大要和她私奔,為了讓羅家在事發後不受到牽連,所以羅大要先裝死,可羅家是免了一場災難,那其他人呢?只怕是與那花魁有關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天威不可違,蘭花閣花魁以幫太子沖喜之名嫁入太子府,已是昭告天下,他們這樣,不光是皇家顏面丟盡,只怕是其他幾國,也會藉著此事大做文章。
想到此,封君突然想到了個事情,好像柳十三前段時間去蘭花閣看過什麼人,然後羅大就走了。
怎麼辦?如果柳十三認識韻娘,只要一查她也撇不清,連帶著她們也難逃責罰。只怕是太子有心護著,朝堂上那些人也不會答應。
封君有些埋怨起太子,好端端的裝什麼病!非還要弄個花魁來沖喜。
柳十三見他們想到其中利害,故意說道:“現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你們抽身還來得及,蘭花閣裡誰都知道,我和韻娘親如姐妹,我是沒有辦法避開的。”
她的話說得很直白,這趟渾水她是蹚定了,至於他們,就隨便他們自己,留下來的自然是親人,避開也是人之常情。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