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還是北國風光,再次回來卻已有了南國的春意。
到了燕京,顏六就走了,柳十三帶著封君,袁紹找到了從雲,在她新買的宅子裡一同住下。
這時,封君才知道,柳十三原來就是柳字號的幕後老闆,而袁紹也知道了封君的真實身份。
不過,那小子粗線條,一點都不認為,封君與君天姬有什麼不同,還是那樣傻呵呵的一天到晚跟著封君傻樂呵。
中間,封君回了一趟封家,也不知道回去是個什麼情況,反正她的婚事變成了由她自己做主,離家出走也變成了親戚間的走動。
好像封家太君也不反對她在柳十三家住著,只是隔三差五的送來一箱又一箱的東西,估計是不想欠太多人情。
蘭花閣那邊,韻娘知道她回了燕京,人不能出來相見,各式美玉卻是像不要錢似的,一匣子一匣子往這邊送。
大有要怒丟百寶箱下河的勢頭。
羅大也是一副要死不想好好活的樣子,整天也不回家,賴在柳十三這,天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就大喊,老天不公……鬧得柳十三頭疼。
後面柳十三實在無法,幹脆拿出了衛修送來的白酒,讓他一喝就倒,才稍稍消停了些。
可把他日日醉得不省人事也不是件事,柳十三隻得讓從雲找人疏通,總算見到了韻娘。
……
暖爐上的小壺水開了。
柳十三提起水壺把茶幾上的茶杯倒滿,然後對著韻娘道:“現在還是初春,夜露寒,好歹還是要先注意身子。”
韻娘幽幽點頭,端起茶杯捂在手心裡。
盛滿熱水的杯子溫度有些高,指尖卻貪戀著這份熱度捨不得放手,就像她還在貪戀那一絲已經抓不住的溫情一樣。
眼看著入太子府的日子越來越近,韻孃的心越來越冷,感覺只要來一場倒春寒,身子就能“啪”的一聲碎了一般。
有時想,真要能就這樣碎了也好,至少無心就不會痛。
心裡鬱結不散,身子也變得嬌貴了起來,來燕京路上的舊疾,反反覆覆折磨著,如花似玉的人兒現在看起來像是被霜打過了一樣。
縱然這樣,她還是不敢輕易放棄生命,因為她背負的是家中老小一百多條人命,即便死,她也要死在那人後面。
只是,羅大……終究還是她負了他。
思及至此,韻娘忍不住又咳起來,握著茶杯的手跟著一起顫抖,忙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帕子,掩口又咳了一陣,才稍稍緩和了些。
抱歉的看著柳十三,韻娘把嘴角擦了擦,想把帕子重新放回懷裡,不想柳十三卻比她快了一步,一把搶過去,開啟。
臉上一沉:“你這樣,有多久了?有沒有找大夫來瞧過?”
韻娘把她手上的帕子拿了回來,重新放回懷裡,才答道:“大夫已經來瞧過,也開了藥方,只是,我是舊疾,還需慢慢調養。”
她哪是什麼舊疾,分明就是氣機鬱滯,情志抑鬱,說白了就是心病,如果她心結未開,只怕衛修來了也是一樣。
這樣咳血下去,只怕花轎還沒上,她就要香消玉損了。
柳十三不得不重新考慮,顏六建議的可行性,桃代李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