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門被她用力開啟,紅姨自覺得眼前一花,柳十三就只剩下一個憤怒的背影。
“這是怎麼了?”紅姨一臉茫然,問身邊的香槐。
香槐比她更懵。
“啪!”藥瓶重重頓在桌子上,把月娘嚇得放在藥枕上的手,想縮回來,又不感縮。
柳十三此時可以用面目猙獰來形容,她本來臉上的紅疹子就是紅一塊,腫一塊的,再配上她此時的吃人表情,月娘看得心肝都在顫。
偏偏齊大夫卻是不為所動,繼續眯著眼睛一邊幫她診脈,一邊嘴裡念著藥方。
“說,你拿這個給我是什麼意思!”柳十三怒了,一把朝他診脈的手抓過去。
電光火石間,卻被他巧妙躲開:“再吃幾天藥,你的病就好了。”
齊大夫慢慢的收拾好藥枕,囑咐藥童拿他剛才開出的藥方,跟著月娘丫鬟去拿藥。
自己把桌上的藥瓶拿來手裡就往外走,完全一副你急我不急的樣子。
柳十三錯牙,但有些事也確實不能在這裡說,只能雙目噴火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跟著他走到他的院子,裡面已經煮著茶,擺好了糕點,桌下的炭火燒得很旺。
很顯然,他在等她來找自己。
“我的名字——齊寧!”
柳十三沒有想到,他開口居然是這樣的開場白。
齊寧?
那個在花街用銀針救她的人?
柳十三望著他如星目般的眼睛,眸子裡早已沒有初見時的複雜,有的只有坦然和關切。
“那天在花街用銀針的人是你?還有在城牆下接住我的也是你?”
齊寧點了點頭:“我還知道,你用易容藥水掩蓋了真實容貌,還知道你身邊的那頭小獸,是鼓乸族的神獸小雪獸,以美玉為食,幼時唾液能治百病。”
齊寧感覺到她眸子裡鋪天蓋地的殺意,淡笑了下:“你現在才想殺我滅口,是不是太晚了。”
柳十三洩了氣,自己確實太後知後覺,如果他要是帶著害她的心思,依照剛才的交手來看,自己這三腳貓功夫,只怕早掛了好多次了。
可是,自己像沒人拔光了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特別是拔光她的人除了名字,她一無所知,偏偏又對付不了的感覺,讓她幾乎要抓狂。
柳十三煩躁的撓了下臉,紅色的疹子險些抓破。
齊寧一把抓住她撓臉的手腕,把剛才被她頓在桌子上的藥瓶,放在她手裡。
“我這院子一向沒人來,你還是先把臉洗洗,然後我再告訴你想知道的事。”說完,打來一盆水,上面搭了一條嶄新布巾。
臉上癢燥得難受,事到如今,柳十三也索性光棍,當著他的面,調好了藥水,把臉整個埋進水裡,浸泡了片刻,感覺毛孔舒展透進絲絲清涼。
“嘩啦”一聲,柳十三從水盆裡抬起頭,長長舒了口氣,才用布巾細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