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近也總在看著窗戶想事情,是不是也在嫌棄室內不夠明亮?
……
柳十三總算閑了下來,流雲坊那邊那幾個年輕寡婦,到底是經過人事,臉皮也比小姑娘要厚上一些,再加上每件霓衫的豐厚提成,買起東西來,讓柳十三都覺得自愧幾分。
閑下來抱著枕頭大睡了三天,柳十三再宅,也是覺得有些無聊的緊。
早上想起夏季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便念著蘭花閣院子裡的那一大片荷花池,還有閣裡王大娘的蓮藕宴。
柳十三去的早,閣裡還沒有開始做生意,因著霓衫的關系,蘭花閣裡上到老鴇紅姨,下到龜公打雜老媽子,個個見到她就像是見了親人一般熱切。
紅姨得知她是念著王大娘的蓮藕宴,馬上就招呼了幾個小廝下池塘去挖鮮藕,小丫頭們則劃著小船摘荷花的摘荷花,採蓮蓬的採蓮蓬,好不一頓忙碌。
紅姨她們陪了柳十三一會,便在湖畔練習起準備上燕京大比的歌舞,唯獨韻娘沒有過去,神態有些無精打採。
耳邊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大珠小珠落玉盤。
柳十三吃著王大娘特意做的麻辣藕片,嘴裡嚼得咯吱咯吱做響,吹著涼風,聽著琵琶曲,好不愜意。
“你前段時間還著急的緊,怎麼到現在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柳十三把麻辣藕片朝韻娘那邊推。
韻娘本是燕京人士,不是特別能吃辣,更何況這藕片是王大娘照著柳十三的口味做的,看著便是紅得嚇人,哪敢嘗。
伸手又推了過去,幫著柳十三倒了一杯茶,才幽幽說道:“我最近在想,如果沒有家裡的那些事,我現在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是不是早已嫁為人婦,也有知心人相伴身旁。”
柳十三斜看了她一眼,韻娘這是害相思病了,才會發出這樣感慨之言。
韻娘她原來家裡是燕京的大官,後來被現任宰相陷害,滿門抄斬。才不到六歲的她,僥幸逃脫被賣到了蘭花閣成了一名舞姬。
這些年她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為父兄報仇,柳十三第一次聽到她身世的時候,哭得那叫一個慘。
無父無母無親人的孤兒,在這個世界上,表面上的風光誰又知道後面的辛苦?
柳十三很同情她,可自己偏偏又幫不上忙,唯有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聽她說些知心話。
“你是不是遇上知心人了?”
韻娘難得臉頰飛起一團紅暈,點了點頭。
柳十三很好奇:“他長得很好?”
“嗯,在我看來就像是謫仙一樣。”
柳十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教過我的,男人長得好看也就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他不只長相非凡,而且談吐不凡,更難得的是,對我沒有半分輕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