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拿著茶碗撫沫,慢飲,暗暗相互打量。
青衣男子是“琉璃閣”的東家,柳十三知道,至於他的來意,她也猜出了幾分,無非就是發現她的鋯石與他的琉璃材料作法相似,來這打探虛實。
那白衣男子又是誰?她怎麼會一見就生出那樣的異常情緒?再看青衣男子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莫非他才是“琉璃閣”真正當家?
能坐馬車前來,想必“琉璃閣”的背景比表面上看到的還不簡單,柳十三暗暗扶額,要是他們用強勢逼人,她要怎麼斡旋?
燕子燁也在暗暗打量著坐在首位上的柳十三。
他聽到羅大說起這鋯石的材料及製作手法與琉璃幾乎一樣,心裡狂喜至極,可臨行前,他又有些害怕,害怕是再一次的失望而歸。
縱然他不相信米蒔三就這樣離開,可多的執念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失望太多漸漸也會變成絕望。
姜其昌提議先派人去檢視一二,誰知這個柳十三,平時根本就閉門不出,一點訊息都打探不到。
直到後來傳出她喜美玉,才讓前來打探的人見到真容,回傳她的年齡及絕色容貌後,燕子燁再也坐不住了,丟下所有事務前來。
結果,還是再一次的失望。
柳十三看著也是明媚動人,可女大十八變,也不能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容貌。
她到底不是那個她!深深的失望縈繞在心裡。
如果在平時,他肯定會立即轉身而去,但她“特殊”的出場方式,還是吸引了他,看到她的狼狽,瞬間讓他想起那個穿著碩大蓑衣,站在風雨裡那個小而倔強的身影。
似乎米蒔三從小就這樣一次次的跌倒,然後堅強的爬起來,依然面不改色面對人生。
燕子燁微微蹙眉,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見到這個柳十三,他就會莫名想到她。
明明完全不同的五官,偏偏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三人的沉默在福伯又加了一次茶後,被羅大的聲音打破:“柳老闆,請問你的鋯石配方是從何而來?”
羅大看柳十三的相貌與米蒔三判若兩人,知道這一次又是預料中的失望,也沒有再繞圈子。
如果她不是米蒔三,那她的配方和製作方法的來源就有待研究了。
畢竟,“琉璃閣”的生意能在這麼多年,一直佔著只此一家,那麼多人想要仿照卻苦於得不到配方,她居然能輕易就製作出來?
還是她與米蒔三有某種關系?既然來了,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柳十三皺眉,她總不能說,她在的那個時代有一門人人能學的學科叫化學。
燕子燁見柳十三不語,鳳眸微蹙,忍不住出聲:“或者是誰人告訴你的?”
柳十三這才瞭然,二人前來,只怕是為了最先做出玻璃的那個人,那個可能與她有著同樣穿越身份的人,問她鋯石的配方只是順帶的。
“如果我說,我是在夢裡知道的,你們會信嗎?”柳十三的話明顯不想告訴他們,一副我不說,你們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羅大雙目一瞪就要發作,燕子燁抬手打斷了她,而是嘴角揶了一抹肆意的笑。
“姑娘說我們就信。”燕子燁含笑。
不過,他的笑看在柳十三眼裡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意。
果然,燕子燁撫了撫衣袖,淡淡開口:“不過,以姑娘的見識,應該知道“琉璃閣”要做出鋯石出來並不難。”他沒有再往下說,而是盯著柳十三。
柳十三嫣然一笑,她做的所謂鋯石,只不過是在玻璃的基礎上加了一些顏色亮麗的礦石,再找工匠打磨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