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你的情意,穆釗定然來世銜草結環來報答你!”說完,深深的看了從雲一眼,轉身趔趔趄趄走出了房間。
留下瞠目結舌的柳十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咳咳。”柳十三指著門口:“他,他就這樣走了?”
從雲臉色蒼白,眼中含淚緊咬著下唇,一時之間也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起了犧牲自己護穆釗的心,可看著他就這樣沒有任何反抗的走了,心裡還是無限悽涼。
小二招呼人抬了木桶和熱水進來,見兩人的樣子很奇怪,低著頭招呼人出了房間,臨走前關上了門。
柳十三沒有想到,自己這小小一試,居然是這樣的結果。也沒有了調侃的心思,放著從雲站在那,自己走到床邊,從包袱裡找來一套衣服,當著她的面開始寬衣。
脫下濕了衣角的外衫,正要伸手去解束胸的時候,從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好不悽涼。
柳十三縮了縮脖子,喏喏安慰道:“那個,從雲,你也別太悲觀,也許你的情郎並不是走了,現在正在想辦法來救你。”
從雲哭得更厲害,柳十三知道自己闖禍了,也不敢招惹她,只能換好了衣衫,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著還在昏睡的小雪身上的毛。
從雲哭泣的聲音變成了無聲掉淚,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幹了,門依然還是那樣靜靜的搭著。
柳十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等她醒來舒展了有些僵硬的身子,看到桌子上還在昏睡的小雪,驚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轉頭去看昨晚從雲站著的地方:“啊”的跳了起來。
從雲不見了,她不會連夜去尋短見了吧?
柳十三忙著把小雪放進布袋,正要出門尋找,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從雲看著門前站著的柳十三白慘著臉笑了笑,把手裡的洗臉水放好,對著柳十三“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姑娘大恩,從雲會以性命來謝,只求姑娘帶我離開此時!”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了一份早就寫好的賣身契,舉過了頭頂。
柳十三拿過來看,賣身契裡寫著,從雲自願以一兩銀子賣出,終身為奴。
一個個纂花小楷行雲流水,字跡娟秀,卻又透著決然的剛勁有力。
從雲見柳十三沒有言語,便自顧自的把自己的身世一一道來。
從雲家世代經營上沅貢茶甘露茶,到她父親這代,更是子孫興旺,幾乎是壟斷了上沅所有貢茶生意。
只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她父親作為家主,帶領著整個家族走向興旺的時候,突然病逝,母親也受不了打擊鬱郁而終,留下剛剛成年的從雲,成了無父無母,無弟五兄的孤女。
好在從雲自小就被父親當成了接班人培養,父母去世後,分得的茶山鋪子在她的經營下,有些隱隱超過其他房裡的生意。
說到這裡,柳十三也瞭然了,後面自然是她的叔伯眼紅,便藉著她與那穆釗的事,聯手上演了昨天的一幕。
從雲沒有再說下去,甚至連穆釗這個人都沒有提,彷彿她的生命裡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柳十三自然也不提。
對於她想讓自己帶她離開上沅,柳十三很爽快的答應。
本來她想做玻璃生意,總不能在狼窩裡搶口糧,也是想著去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