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就像潮水一樣,在她腦子裡翻江倒海。
忍不住就在心裡反問,她算什麼?
她這幾年又算什麼?
盡管她知道,娘這輩子都沒主見,又愛哭,而姐姐軟弱包子,但最起碼,她們心裡有她,也是她活在大燕最大的牽掛,可現在呢,孃的退縮,明顯是要把她一個人架在火上烤。
好像闊別的這兩年,孃的心裡已經只剩下姐姐一個人了。
她是那麼的多餘,又自以為是的去愛。
親情都像她的想當然。
可是,可是娘應該不是這樣的啊,她那怕再卑微,再膽小,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庶女,那怕再上不得臺面,也不至於會在這個時候,緊緊地抱著姐姐,而拋棄她呀。
難道,娘已經知道,她不是米蒔三,而是閔蒔三了嗎?
百轉千回裡,她心裡早已充滿了酸澀,此時,她是多麼希望,會有人站出來解圍。
下意識的她看向媯烈,媯烈卻沉著臉滿是嫌棄。
又看向齊寧,齊寧低著頭一言不發。
再轉向了空,了空盯著面前的酒杯眨也不眨。
剩下的燕子燁,她不敢去看,因為他真實的身份擺在那,她有什麼資格,讓他來解圍,並縱容著娘和姐姐,在他面前放肆。
心頭無力下,米蒔三忽然就鬆了口氣,再次抬頭,眼底已是波瀾不驚。
這場飯局說到底,也是她思量不周,忘了身份不對等的人,硬是坐在一起,會有多尷尬,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就跪著哭,她也要走完。
“行了,今天確實是大喜的日子,而在坐的所有人,都是蒔三的親人,在蒔三眼裡,更沒有任何貧濺之分,娘,我給您倒酒,姐姐你也喝一杯吧,齊寧哥哥,多謝你這兩年來,替我照顧娘和姐姐,了空師傅我知道你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六公子也不是外人,烈叔,你一會還要領罰,這會是要喝夠呢?還是少喝?”
米蒔三心平氣和了,不急不慢的點到誰,便往誰的杯中添酒,行雲流水的一番話說下來,幾乎是面面俱到,同時也用笑意,對所有人散發出一絲肯求,那就是和和氣氣,把這頓飯吃完再說。
媯烈接收到這個肯求,那怕心裡再膈應,也於心不忍的把火氣壓了下來,心道,他就是再為難誰,也不能再為難丫頭,他捨不得。
“那當時然是要喝夠了。”別看他神經粗,可跟了主子這麼多年,看主子臉色他還是會的,剛才主子動怒,意指何處,除了那遭心的母女,所有人都明白。
火發也發了,此時再不喝夠,他都覺得對不住自己挨罰。
“那行,今天大家能聚在一起,我心裡是真的很高興,六公子,不如就由我替烈個求個情,讓他喝個痛快吧。”話說到這,米蒔三俏皮的就沖燕子燁眨了眨眼。
天真無邪的臉上,好像剛才的陰霾,全都揭了過去,此時剩下的,就是滿心歡喜。
燕子燁勾了勾嘴角,看著強顏歡笑,並顧全大局的她,心尖那竟然好像紮了根針。
她越是從容不迫,心裡就越是難過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