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米蒔三又接著哭,邊哭還邊頹敗的自言自語:“其實我以前挺討厭哭,尤其是我娘,除了哭就是哭,一點主意也沒有,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哭哭哭,真是一件不能控制的體力活,不但心累還頭痛,嗚嗚……”
何止不能控制啊,簡直就一發不可收拾,每每在快要嚇懵時,那眼淚就像下餃子般,自動湧出來,止也不止不住,也是曰了狗了。
燕子燁被她這一通嚇了一跳,然後越發哭笑不得的咳了咳。
米蒔三聽到他咳,全身呆滯,機械的式的回頭看他。
四目一對,她就從他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一身狼狽,披頭散發,並眼腫臉腫,慘不忍睹的模樣。
“我擦,鬼啊!”
燕子燁壓住眉心,萬般無奈的趕緊抱住快要跳起來的她。
“辛苦你了。”不但辛苦,還挺聰明,知道要生堆火來保住他的體溫。
當然了,還有她以身取暖的作法。
而這一聲辛苦,聽在米蒔三耳裡,就像開啟閥門的魔咒,想起昨晚的那些心理歷程,她委屈的,真是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眼淚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掉。
“嗚嗚嗚嗚……顏六,你可算活過來了,嗚嗚……”如果他不活過來,她怎麼辦?
在這裡被風吹幹,活活嚇死餓死渴死凍死?
不不不,也許她會選擇跳崖,至少還能死個痛快,好過在這生生煎熬。
燕子燁看她大哭,無奈中,又有些手足無措。
他這輩子,都沒幾個女人,像她這般坐在他懷裡哭過。
一尷尬,就趕緊借力坐了起來,然後就發現,她衣裳不整,前襟大開,露出裡麵粉紅粉紅的小肚兜……
咳咳……
燕子燁瞳仁縮了縮,雖然眼前才的小人兒,才僅僅八歲,更沒什麼可看的,但男女授受不輕四個字,卻好像斷了根弦那樣,讓他耳根子驟然發些紅。
那怕他已經在千回百轉中,明悟到她這麼做,是為了給他取暖,更無關風月,可終究是心跳加速了。
而米蒔三呢,壓根就沒想到肌膚相親那四個字,她只顧著委屈的大哭。
一抽一抽的哭訴:“昨天晚上,我把人家的棺材給燒了,我答應她,等我們下去,一定要給他重新弄個上等棺材,我還說,要給他找個風水寶地,入土為安,現在你醒了,你可一定要照做啊,不然我怕他來找我要棺材。”
“好,我知道了。”燕子燁嚥了嚥唾沫,趕緊不著痕跡的替她把衣服拉了拉。
其實她一邊的袖子已經沒了,昨晚撕了下來替他綁傷。
可盡管如此,也比完全敞開露出裡面的肚兜要來的好。
“我還說,要給他燒一百座金山銀山,只求他保佑你不要死,現在你沒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給他燒。”
說這話的時候,米蒔三雖然哭的糊塗,但理智也拉了回來,並下意識的分出,許的願裡,那些她能做,那些她又不能做。
比如說上等棺材,她是能花錢買,但找不到人重新送回這裡,就算不送回這裡,那也得找人來揀屍骨,尋風水寶地,所以像這種她做不到的,就只能要求燕子燁來做。
但燒金山銀山呢,卻是她能做的。
“放心,我會叫人給他燒的。”燕子燁低咳。
像她這種連神佛都不敬,隨時能拿生財有道的人,居然能變成兔兒膽,這也是稀奇。
但瞅著她已經哭到眼淚鼻涕一大把了,他這裡也只能點應允。
“我還說了,要請他吃好酒好菜,再燒十幾個丫環和下人給他,嗚嗚……”
“好。”
“還有大房子,三進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