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此時此刻她確實就是害怕了,所以拼命的想找人說話,一是拖時間,二是她也想轉移注意力啊。
姜其昌早就看出來,她是在害怕,所以笑著便道:“放心,老夫向來一言九鼎。”
“哦,對了婆婆,你今天還咳嗎?”
“好多了,元真大夫開的藥,確實很管用,就連小五,都氣色好了很多呢。”
“是嗎?那真好,小五呢?小五來了嗎?”
她要開顱引血,不能出門的羅小五當然得來。
“我來了呢,三公子我的病好多了,你放心。”
“哦哦哦,那小二呢?”米蒔三慌的都有點想哭,不是她矯情,而是打針動手術,這是提前知道的痛,而被劉氏踢打,則是突如其來的痛,所以說啊,這痛可以痛,但絕不可以提前有心理準備。
看她捏著藥,問了這個問那個,那怕神經再粗的人,也看出來她是怕了。
“我讓小二帶著小三幾個去外面轉轉了,三公子,你要是怕了,咱們就再休息休息。”羅大抿了抿唇,他知道在腦袋上動刀,肯定會痛,也很嚇人,可見米蒔三這模樣,就覺得她很好笑,回想從認識她到現在,基本上就沒見過她慌過吧。
那怕剛從水裡把人撈出來,小小的臉上也是鎮定自若,再到後來了空替她接骨,她除了痛昏過去,也沒露過半點怯,可現在呢?
現在又慌又怯,到是像個七歲的小姑娘了。
被羅大一語道破,米蒔三也是很尷尬,硬著頭皮便撇了撇嘴,索性破罐破摔的道:“是,我是有點怕了,可再怕不也得動刀子嘛,長痛都不如短痛的。”
她這自我安慰的低咆,聽的元真和姜其昌都笑出了聲。
“放心吧,你吃了這藥丸,是不會感覺到痛的。”
米蒔三都想哭了:“是,動刀的時候不會痛,可麻沸散醒了,就能感覺到痛了。”
她是欲哭無淚,道理上的東西,她都知道,可這提前預知的痛,就是想想都害怕,而且最糾結的是,她真他瑪的不想矯情來著,想想這七年,那天沒挨劉氏的打啊,可捱打就是捱打,和挨刀是兩碼事。
“我會給你開止痛藥,不會太痛的。”元真保證。
米蒔三撇了撇了嘴終是沒有再說話,一狠心一咬牙就把藥丸全都塞進了嘴裡,然後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繼續撇嘴,直到藥效上頭,整個人昏昏沉沉後,才被羅婆婆半抱住,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
三天後,趕到澤縣的顏六,收到了姜其昌的飛鴿傳書。
一目十行將上面的字都看完,顏六就抿著天怒人怨的臉笑了,心裡更是隱隱悸動,原來她也有膽小的時候,一時不察,顏六眼前就好像出現米蒔三撇嘴,又欲哭無淚的樣子,鳳眸微眯之下,朱唇便彎出了一道細弧,但在須彌之間便冷凝成霜。
只見他朱唇輕啟,一上一下,便念出,崔淑怡,米寶蓮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