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甘露又是怎麼回事。”
米蒔三立馬收起委屈,裝出孩子氣的獻寶道:“我娘經常織布,又把布賣到浮寧王家,我看他們染布很好玩,就回家自己琢磨了,原是想讓娘多賺點銀子,結果就無意中發現,用姜黃水配上堿,就能讓布和紙變紅,只是可惜,紅色不持久,一洗水就掉。”
所解釋的都有條不紊,無跡可尋,內心驚顫的齊寧抿了抿唇,便不再多說,只是看米蒔三的眼神,明顯更加透徹。
假以時日,這個可憐兮兮的蒔三妹妹,怕是要逆天了。
不由自主的,齊寧就想到,他之前隨口拿來搪塞了空的應劫二字。
所謂的劫,是不是指死而複生?
她死過嗎?
齊寧清冽藏淵的眼睛眯的更細了。
春風徐徐,天色漸暗,看來又要下雨了,還真是應了天時地利人和,盡數全佔,眼前的米蒔三,也越來越叫他看不透,一場生死足矣讓她超脫於外,改頭換面了吧。
“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姐姐在找你,你打算何時回家?”
話題移到這,米蒔三才想起,今天人多,她還真沒注意米盈盈,想到很快就要回米家,她這心裡就像壓了塊巨石,喘不過氣。
“等見了姐姐再說吧。”
米蒔三沮喪,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回米家。
可奈何,貓貓狗狗有選擇,唯有這出生,她無法選擇。
從她穿到這大燕第一天開始,她就生是米家人,死也是米家戶頭上的鬼,不想被人抓去賣身為奴,她就不得不回那地獄,重新蟄伏煎熬,更何況,姐姐和娘盡管軟弱包子,可對她卻是恩重如山。
“好,到時我來接你。”齊寧將手收回寬袖,轉身就踩著閑庭信步下了山,好像山上再熱鬧,也與他無關,他只需要知道,這場轟動,是人為的就好。
看著神情淡淡,事不關己高高掛的齊寧走後,米蒔三心裡又跳出一句話。
知道了真相,齊寧也未免太鎮定了吧?
這是一個十三歲少年,該有的喜怒不形於色嗎?
人的性情,其實也和環境有關,若周圍的人都老成持重,那麼年幼的孩子,自然也能薰陶出幾分,說白了,也就是近墨者黑,近朱赤赤,齊寧他,好像並沒有這種外在條件,那麼,他這份淡定,從何而來?
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
還有,她要回米家,他來接她又算個什麼事?
米蒔三頓時覺得困囿迷惘……
當人潮退去,天色漸暗後,了空就像打了三天三夜的仗,直接往床上一滾,就開始躺屍。
“三丫頭,今天真是把和尚我累慘了。”講了一天的經,了空現在嗓子冒火,聲音也略顯嘶啞,躺了下去,就動都不想動了。
“哦對了,你家大丫頭在找你,我讓她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