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的人的思維步驟,只要她說出來,後面肯定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在等著她,費那功夫,還如天黑好睡覺,該做嘛就做嘛。
看她這態度,了空急的抓耳撓腮,只差沒有點頭哈腰,不恥下問了。
可米蒔三就是不理他,不管他怎麼問,她就閉著眼睛裝睡覺。
說到煩了,最後還把被子扯到頭上蒙起來。
了空氣的牙痛,最後也好作罷,一直到後半夜,他左想右想,都覺得自己必須要搞個明白,然後真趁著月明星稀去了亂葬崗。
第二天一早,了空頂著露水回來,臉都黑了一半。
心知肚明的米蒔三,頂著小光頭,就笑的跟狐貍一樣,然後扯著了空去看她的小機關。
她在佛臺下面的抽屜裡,放了個兩個小瓦碟,碟裡分別裝了白磷水和二硫化碳水。
“了空師傅,以後你想用如來一指,就拿蠟燭,先沾這個,再沾這個,最後再放到燭臺上,大約也就是半刻鐘,它便會無火自燃,這個時間段,你要拿捏好,如此就能給人造成如來一指的神跡。”
“當然了,咱們也可以說是菩薩顯靈降真身,總之,這個時間你要拿捏好。”
了空噴了一鼻子灰,咆哮道:“直娘賊的,這水裡你加了什麼?”
“木炭的精華啊。”米蒔三給了他一個,說了你也不懂的眼神,然後繼續去搗鼓姜黃水。
“了空師傅,趁著這幾天有空,你要多寫點經文,等時間到了,肯定會供不應求啊。”
該怎麼做,她心裡有數,可具體操作,卻需要了空來熟悉,畢竟她可沒想,假裝一輩子的和尚,所以神棍這職業,註定了,要讓給了空來當。
了空打著噴嚏,怨念極深的閉了嘴,直到齊寧來換藥,也沒有露面。
三月十九春分,米蒔三臉上的疤痂,已經全部掉了,露出五條粉紅粉紅的嫩肉指痕,大概是齊寧的去疤藥確實很好,所以顏色極淺,若是別人不問,只以為她淘氣,摔了一跌,擦傷了臉。
了空帶著她,已經在浮寧縣化了三天的緣。
第一天,了空逢人就問,城南霞江近日可有金光乍顯?
剛開始,被問的人們,脾氣好的,就直接搖頭說不曾見過,脾氣不好的,當場就會呵斥了空,讓了空趕緊帶著她這個小和尚滾蛋。
了空也不惱,壓著得意,繼續滿城的問。
第二天,幾乎人人都在知道了空和尚,在問城南霞江顯金光,遠遠地看到他就躲開,甚至連官差都被驚動了,為了防止滋事擾民,兩個捕快從他們進城,就一直跟到他們出城,才罷了休。
今天是第三天,天還不亮,米蒔三和了空就大搖大擺的,從北門進城。
一進城,就看到那兩個跟了他們一天的捕快,朝著了空就隔街大喊。
“胖和尚,我找你們半天了,快跟我來。”
了空眼中一亮,回過頭就和米蒔三對視了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慈眉善目的就喊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找貧僧可有要事?”
米蒔三低頭咧嘴,了空這家夥,僧袍加身,其實還挺道貌岸然的,再加上佛號洪亮,底氣十足,若不滿嘴髒話,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樣子。
“廢話,當然是有事了,沒事我找你們幹嘛,快快快,我家老爺正在等你。”那兩捕快,一前一後,飛速跑到了空面前,不由分說,駕起了空就一路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