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拍了拍衣服,長長的睫毛微垂下,淡而處之的道:“三碗水煎一碗,一天兩次,明天不用換藥,後天我再來。”
“我不是和你說這個,那丫頭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麼關系。”了空怒火中燒的低咆,此時那裡還有出家人的影子,絲毫就沒有慈悲可言。
齊寧眉眼都沒抬,續而又道:“還有,不能讓她沾水,等傷好了,落了疤才能碰水。”
了空怒了,伸手就攔住齊寧:“你再跟我說這個,和尚我馬上就把那丫頭丟出破廟。”
齊寧停了下來,微微偏頭,斜視著了空:“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著相了。”
了空愕然:“我著什麼相,你才著相了,難道你不知道,米家的二房沾染不得嗎?那丫頭年紀再小,也有七歲,她若回村後,告訴那劉婆,是你給她上的藥,還清理了傷口,那你豈不是要和她議親?”
大道理了空不懂,他只知道,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又所謂,捉狗看娘種,劉婆子那麼寡毒,米蒔三還有那米盈盈,天天受其薰陶,又能好到那裡去?
昨天晚上,那丫頭還想支使他呢。
再退一萬步,米蒔三和米盈盈不像劉婆子,像那左氏,天天除了哭哭哭,又能有什麼用,好好的福氣,都給哭沒了。
總而言之,了空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讓齊寧上山,更心裡生出,要把米蒔三丟出破廟的想法。
齊寧波瀾不驚,目視遠方的道:“我是郎中。”
他話裡的意思是,他是郎中,就不能見死不救,在危急關頭,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輕。
“得了吧,郎不郎中,你我心知肚明,那劉婆子難纏,她的孫女,自然不是什麼好貨色,瑪的,和尚我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生什麼憐憫。”了空沉著臉咒罵。
齊寧皺眉,忽然諱莫如深的道:“那米蒔三目光清澈,不像七歲稚齡,有可能她是應劫而生的人,你最好不要輕舉枉動。”
這話落地,了空驚的倒抽了口氣,雙眼也瞪的有如銅鈴那麼大。
就在一年前,陷空山德高望重的青雲老道,閉關六年後,忽然應天機蔔了一卦,說什麼有人應劫而生,將逆天改命,天道將變。
這卦一出,青雲老道就吐血而亡,最後差點就造成大燕的血雨腥風。
雖然卦象一事,已被大燕皇帝高威鎮壓,但該知道的已然知道,並且大燕皇帝,還特地為了尋找這應劫之人,設下了大燕八旗,這八旗分為,龍旗,天旗,地旗,金旗,水旗,木旗,火旗,以及土旗。
每支旗下又有三百死士,手段暴戾,兇殘無人性,分散在各地,尋找那所謂的應劫之人。
現如今,已時過一年,這應劫之人就像青雲老道空口胡說,了無蹤跡,也無處可尋,但大燕八旗的兇名,卻威鎮了大燕內外,他們也從秘密尋找應劫之人,改為奉天巡查,但凡發現貪官就可以替天子行刑,斬立決!
猛不丁的,忽然從齊寧嘴裡聽到應劫之人,了空又怎麼能不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