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姐姐一走,破廟就冷清了起來,萬籟俱寂中,只聽到了空在搗鼓草藥。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還能動嗎?”
米蒔三勾了勾嘴角,別人不知道了空和尚,她還能不知道?
這了空分明就是個酒肉和尚。
據娘左氏說,了空是在大燕二十三年,獨自來的米家村,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二百兩銀子,找人在躍子嶺修了座土廟,原以為能在這廣納善緣,鼎盛香火,給佛祖渡個金身,卻不想,米家村的人,都不怎麼信佛,天長日久的,這土廟也就衰敗了下來。
春夏秋三季時還好,滿山有綠,了空還能自己種種地,豐衣足食,可到了冬天,他這破廟,就上不遮雨,下不擋風,更防不住餓瘋的黃鼠狼,然後日子就過的很艱難,隔三差五就得下山化幾次緣,要不然,他就連口飯也沒得吃。
也正因為,了空過的窮困潦倒,所以米蒔三見過好幾回,他偷偷摸摸的吃野味,簡直葷腥不忌,要不是他還能滿口的善哉善哉,估計早就沒人把他當和尚看了。
“不能,我發燒了。”在那麼冷的河水中泡過,又被劉氏往死裡磨磋,她還有一口氣在,完全是因為她不想死。
了空抖了抖滿臉肥肉,無奈的舉起石椿:“唉,早知道,應該讓你娘,給你上了藥再走,現在可如何是好,我可是和尚,不能近女色的。”
他示意上藥的事,這有道是男女五歲不同席,米蒔三雖然還小,但也有七歲了,又遍體鱗傷需要解衣,他念了一輩子的阿彌陀佛,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破了戒。
米蒔三深吸了口氣,艱難的扶牆坐了起來:“有水嗎?我需要先擦擦。”
了空看她還能起身,頓時笑的跟彌勒佛一樣,放下椿好的草藥,便去外頭給她提水。
看著熱氣騰騰的木盆,以及還算幹淨的手帕,米蒔三心想,了空這個假和尚,其實還蠻善良的,最起碼救了她一條命。
虛弱無力中,好不容易脫了衣服,就看到自己的手,腰,腿,全是擦傷淤青,慘不忍睹,了空這裡也沒銅鏡,她看不到後背如何,但從一舉手就牽扯的生疼來看,估計也是傷的不輕。
除了臉上的抓傷,以及小腿的劃傷,其它的地方,全部拜劉氏所賜,這口氣,她是真咽不下去。
這樣死,死的真是特麼憋屈,她要活著,一定要活著,然後帶著包子娘,軟弱姐,拼命奔小康,活出個人模人樣來。
這麼一想,米蒔三就想開口叫了空,然後讓他來給自己清洗後背,順便再上藥。
去他瑪的男女授受不輕,也去他瑪的男女五歲不同席,她現在命都快沒了,還講究這些,更何況,七歲的小身子板,能有什麼可看的?
穿個褲衩,她都完全可以當男孩好吧。
就在這時,破廟的門被推開了,米家村齊家的小哥兒齊寧,忽然出現,他提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野雞,有如回自己家那樣,隨意淡然的道。
“了空,我的陷阱套了只野雞,趁著還早,趕緊處理了吧。”
一語說完,齊寧才注意到,躺在佛像旁邊的米蒔三,只見她稚嫩的身上,僅剩一條棉被,蓋著那不可言說的部位,大半個身體以及腿腳,全都果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