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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燕邊往家走,邊盤算著這次一定要多買些白菜,多醃點酸菜,入冬的花銷越來越多,那點煤肯定不夠燒一冬,一家三個孩子不可能就一人一身冬衣吧,而且房子也破破的,雖然她因為一直想著攢點錢去找父母沒打算翻新房子,但是怎麼著也得弄個門,要不然就幾個籬笆也太不安全了。
正想著呢,走到她家,她就看到門外有個人在往著扒著看,因為那籬笆門太稀疏,所以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但這人似乎怕被發現似的,所以並不是整個身體都在門外,而是半截身子掩在跟籬笆連著的房子的牆體,而上半截身子就幾乎要探進去了。
肖燕也沒聲張的大喊,直到走近看清是誰才出聲,“喲,原來是劉大嬸啊!”
這人就是住在劉奶奶家對門的劉大嬸,最愛嚼舌頭,前兩天跟肖燕還差點發生了點矛盾的那人。
劉大嬸正費勁巴力的往裡探頭呢,哪想到會突然有個人出聲,她立馬被嚇的一激靈,然後似乎劫後餘生似的狠狠的拍了拍自己胸口,“要死了!”然後瞪了肖燕一眼,居然毫不心虛的繞過肖燕就快步走了。
肖燕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理直氣壯的走了,偷窺別人家被主人發現難道不應該羞愧一下,或是解釋一下吧!
她無語的瞪視那人已經迅速消失的背影,然後進了家門。
此時大哥跟小弟已經弄好了煤球,地上鋪著四四方方切好的小煤塊,靜等它們幹了,此時兩人頗有成就感的對著傻樂了,當然樂的原因並不光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成就感,而是兩人現在均已經成了花貓,黑印子左一道右一道擺在臉上,讓人忍俊不禁。
尤其是大哥臉還挺白,再抹上這樣的黑道子,就特別明顯。
肖燕一進門就調侃道,“你倆這是剛逃難回來呀!”然後就往臉盆裡倒了點熱水,讓兩人洗臉。
看著兩人洗臉,肖燕不時的就瞥向那個破籬笆門,這門有跟沒有一個樣子,而且院牆也是籬笆,院子裡啥情況簡直一目瞭然,她買來用做醃酸菜的菜缸擺在牆角,一堆煤在牆邊,院子裡雜草也被除淨,整著院子透著股人氣。
不過她家這兩天又是做魚又是買缸醃菜,又是買一大堆東西,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她家都沒有牆,想必這些天她家發生的事早就被鄰里鄰居的知道了。
這劉大嬸就是個證明,這大喇叭一廣播,估計全村人都得知道,她家現在就三個孩子,有些事不得不防。
不過還好她現在算是跟馮嬸有了很好的合作關係,馮嬸看在她能帶來利益的前提下,估計有點啥事也不會不管她,往後也只能越低調越好。
大哥洗完臉,就被她叫去一起去把買好的米麵拿回來,她剛才只拿回了一些油鹽醬醋這些少的,方便拿的,至於米麵就沒能拿回來,雖然一樣才各十斤,但是也她這小身板也一下拿不了這麼多東西,只得再來一趟了。
買的東西放好,肖燕又去批發了些白菜,她本來盤算是多批點,可是一摸兜才想起來,自己只剩幾塊錢了,所以只有有多少算多少了,索性現在白菜很便宜,幾塊錢照樣弄了買了好幾十斤,白菜送來照樣放在她們家牆根底下,然後她又開始了切菜、調料、醃菜的過程,不過這次有大哥幫忙,速度自然快了不少。肖燕本來不想讓大哥幫忙,他手還沒好呢,不過他堅持要幹,不然就不高興的坐在那不說話。
肖燕無法,只得讓幫忙,不過也就讓他幫著拿拿菜,不碰水應該也沒事。
那邊肖燕三人齊上陣忙著賺錢自不必提,這邊一對中年夫妻已經下了公共汽車,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搭上了個拉土的拖拉機,伴著呼嘯的北風來到了齊縣境內,沒錯就是肖燕她們所在的境內。
中年夫妻裹著不厚的破舊單薄棉襖坐在車尾,背後就是堆著高高的泥土,還好並非風一刮就漫天飛煙的沙土,要不二人也無法安全坐在後面。
這二人就是之前在車站的那對中年夫妻,方臉男人看到自己媳婦冷的縮著脖子,就給她把圍巾又繫了系,媳婦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這時就聽前面開車的司機衝後面喊話。
司機是個健談的人,但是車子躁音不小,又加上颳著大風,雙方說的聲小了,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什麼,所以他們聊天的方式只有喊話。
司機邊‘顛顛顛’的開車拖拉車,走在並不平坦的大土道上,邊衝後喊,“老哥,你們這是從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