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斯洲想追過去拉住沈之瑤,卻為時已晚,她人在拐彎口的正中央,他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她被車子撞開。
倒地的沈之瑤,很快,下面的四周血跡散開來。
司機見撞到人了,緊急停車,從車上下來瞧見地上的女人,怒罵了一聲:“特麼的,出門不利,遇上個碰瓷的。”
可當司機看清楚地上的鮮血是真實的,還從女人的雙腿.間流出來,八.九不離十是孕婦,這才慌張起來,前面不遠就是醫院,司機慌了攖。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寧斯洲整個人懵了,他從未有過腦海一片空白的情況,現如今是第一次。
等他反應過來,一邊緊急撥打蔣西決的電話,一邊衝進人群之中,電話打通了卻無人接聽。
寧斯洲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孕婦大出血該不該直接抱起來,或者說可不可以直接抱起來。
其實此刻,他想了很多,他在想蘇喬懷著他的孩子,是不是在外面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償?
醫護人員從醫院裡出來了,直接奔向受傷的沈之瑤,寧斯洲跟上前,仍舊試著打蔣西決的電話。
肇事司機,趁著這個慌亂的時刻,雙腿發軟地顫抖著上了車,然後開車逃離了車禍現場。
電話終於有人接了,電話裡蔣西決的嗓音很輕寡,有些無力般,寧斯洲也不知道蔣西決和沈之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此刻緊急事件,必須想辦法處理。
“西決,現在之瑤正送往手術室,你人在哪裡,快過來吧。”他的話音剛落,蔣西決立刻拂開還在給他處理傷口的護士,直接往病房外頭衝。
“她怎麼?”蔣西決第一反應是她的安全,而第二反應則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倘若孩子沒有了,她這麼恨他,他想,這女人是真的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而她,也不會半滴牽掛。
“她出了車禍,孩子怕是……”
當蔣西決聽到寧斯洲這麼說,立刻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站在那裡,身形一晃,眼前像是模糊一片,他嗡聲問:“怕是什麼?”
“怕是保不住了。”之所以寧斯洲會如此說,是因為蔣西決不在現場,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人留了多少的血。
蔣西決單手支撐在牆上,孩子要沒了,而她也要徹底離開。
“我不信。”從他的齒縫裡傾吐出這麼幾個字,寧斯洲嘆了一口氣。
沈之瑤痛得無以復加,流逝感再次遍佈她的全身,曾幾何時她設想過自己今後的生活,甚至還和許譯成開過玩笑,說若不是因為要在國外拿綠卡,她不可能會嫁人。
因為嫁人意味著要有家庭,而她怕了,更怕有孩子,她實在沒有信心面對孩子可能在肚子裡遇到流產的突發情況。
偏偏命運如此,非但讓她有孩子,還是蔣西決的孩子,已經是夠可怕的事情了,可她這次孩子依舊要沒了。
此時,寧斯洲正在和蔣西決打電話,好像是說讓蔣西決過來看她。
不,她不要那個魔鬼過來,她是如此的狼狽,而她又是如此地痛恨那個男人。
她本來是躺在醫用車上,忽地半仰起身子,伸出雙手死死地拽住了寧斯洲,近乎懇求的語氣:“別讓他來……別讓。我不想看見他,寧斯洲,如果你覺得以前幫蔣西決那麼對我有一丁點的虧欠,別讓他來。”
他一時間被她再三懇求的話,驚愣在原地,他能夠感受到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心灰意冷,還有濃到化不開的恨意與厭惡。
俗話說有愛才有恨,當初的沈之瑤是多愛蔣西決才會如此恨之入骨。
那令人心痛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出來,進入了蔣西決的耳朵,沈之瑤的反應是他意料之中。
寧斯洲啞言,這時,蔣西決卻說話了:“倘若要簽字做手術,你幫以家屬的名義籤一下,倘若只能保一個,我還妻子,還有……”
沈之瑤已經被醫護人員推進去了,卻依舊向寧斯洲投來殷切懇請的目光,當他接收到的之後,對女人點點頭,示意保證不會讓蔣西決過來,她在面色平靜下來。
他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門,電話裡,良久的沉默,最後是男人的一句話:“既然她不想見到我,我就不過去,等她手術安全出來,告訴她,我對不起她,可我愛她。”
話畢,電話被結束通話,寧斯洲坐在外面等待,卻陷入了深思,他最近總是想起蘇喬,那個他根本就不該想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