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斯洲是蔣西決的兄弟,就算聽到了沈之瑤的聲音,也不會多管,在蘇喬的事情上,他自己都管不了。
何況,此刻,和沈之瑤解決事情的男人是蔣西決。
“你叫寧斯洲救你,未免可小了些。對了,你在半山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沈之瑤,你自己清楚毀了這筆單子,違約金可是很多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好像我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了。”蔣西決嗓音淡淡,從未有過的疲累,他躺在女人的身邊,目光並沒有對著沈之瑤攖。
沈之瑤背對著側身躺在那裡,樣子像是在休憩,但是蔣西決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她不想看他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他厭惡沈之瑤的清冷,比厭惡她渾身是刺還要多幾分。
“就算賠上全部的家當,我都會賠給你,半山的設計我不會去做了。”她決絕的嗓音傳來。
和他猜測的沒有差別,她確實是在假寐,蔣西決聽到沈之瑤的話,頓時失笑起來,真不知道是誰給了沈之瑤這樣的底氣,說要賠償違約金。
她的家底,他有調查過,除非,許譯成給她賠。
“你這麼堅決不就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麼,可是,你別忘了,在你決定嫁給我開始,就已經逃不掉了。”蔣西決的聲音稍冷,卻沒有了之前的漠然之態償。
她逃不掉了,沈之瑤覺得這就像是一個魔咒,鎖住了她。
蔣西決,你為什麼就不可以直接放過我呢?
在這個時候,沈之瑤再次響起沈之琳的話。
沈之琳,你的話又是什麼意思,用我自己來毀了蔣西決?
蔣西決良久沒有聽到沈之瑤的回應,直到耳邊響起了點點清淺的呼吸聲,他輕聲轉過臉去,就看見沈之瑤無比安靜地躺在那裡。
再也沒有了掙扎,也沒有了反抗,更沒有渾身是刺的狀態。
他想要伸手真真切切地摸著她的腦袋,卻伸到半空中收了回來,蔣西決那一刻怕會驚醒沈之瑤。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奪回來,怎麼奪?
翻身下了床,他站在窗前,遮蔽得不透一絲光線的窗簾,擋住了他的視線,蔣西決拉開窗簾,再推開那窗門。
室內開了空調,相比外面的溫度要低很多,一開啟,蔣西決就感到迎面而來的熱流,他從旁邊抽了一直煙,夾在兩指之間。
走了出去,坐在偌大的院落裡,點燃了指尖一點,猩紅的點滴火焰,在頂端跳動著。
院落裡面還有一些她當初打理的花,自從她走後,他沒有再來過這個地方,而家裡的菲傭他也不准她們來打掃,除了一些生命裡強有力的,其它的植物都枯萎了,一如那個死亡的孩子。
院落裡面,再也沒有生機。
沈之瑤察覺蔣西決出去了,她這才緩緩地轉過頭來,朝外面看過去,那扇窗門,還是敞開的狀態,微風拂來,帶動了那紋絲不動的窗簾輕微飄起。
等她聽到蔣西決往回走的腳步聲,沈之瑤又迅速回過頭去,再也沒有看蔣西決。
蔣西決瞄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他還記得自己掀開的被子是怎樣的狀態,此時卻和之前不一樣。
他知道,沈之瑤是醒著的,只是聽著他的動靜,不想看他。
浴室裡,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水聲,蔣西決換好了乾淨的衣服,便離開了臨都。
沈之瑤出了臥室,來到視窗的陽臺上,看著別墅的感應大門敞開,蔣西決開著他那輛的低調卻貴得駭人的車子,揚長離去。
他終於走了,沈之瑤去了浴室,想到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回想起來,自己當初離開,臥室裡面還有自己的衣服留著。
她來到自己的臥室,當初的格局,不曾改變一丁點,開啟衣櫥,裡面的東西都在。
沈之瑤隨便拿了一套,便去了浴室裡,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身上的痕跡,讓她恨不得立刻就砸掉面前的鏡子。
可每次她砸掉鏡子,許譯成總是最為緊張的那一個人,她不想要許譯成替她緊張,所以,她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