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過了十多年未曾見面,等到了見面之時,可不要差我太遠啊!”
從那場變故至今,林一峰恢復意識才不過一年時間,大多數都是在那白元觀一處清池之中度過的。
道人面對山下,伸了個懶腰,振臂高呼,直直躺進了雪地裡。
林一峰心懷期待。
半晌,這座山頭再次陷入寂靜,那一處隨風飄揚的梅花樹枝上,掛著一塊精雕木牌。
那是一塊桃符,上面刻著“鬱壘”二字,而在桃符的後面還刻有一行小字,是新加上去的,那是一豎排小纂。
林一峰此刻正站立在一把漆黑厚尺之上,遨遊在天邊,俯瞰腳下的山野之間。
飛過一條條溪澗、一座座山丘,道人都不曾停留,只是粗略看過一眼便是御尺離去。
這等寶物,是許久未曾蒙面的三師兄贈與的,無需運轉靈氣,只要意念繫結其上,心念一動便可驅動。
人間風景千千萬,山野田間佔一半。
林一峰如今所處的地界,是瑞雪福地中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從天上望去,書院裡頭的夫子正帶著學生們坐在庭院中,以眼前雪景教學、作詩。
林一峰心念一動,那把漆黑重尺逐漸降下高度,最終在一處小鎮外湍湍的溪流旁落下。
這邊彷彿是這瑞雪福地難得能夠感受到春意的地方,這裡溪流解封,岸邊的垂柳也是漸漸舒展,積雪消融,花蕊逐漸躍上枝頭。
林一峰重新戴上斗笠,繞了半圈,來到這座小鎮的大門口處,抬頭望去,那看上去下筆極重的“知春”二字歷歷在目。
這位道人正了正斗笠,望向鎮子大門口的那塊簡陋的牌匾,笑了笑。
“好名字。”
道人進了鎮子去。
鎮子不大,可人不少,三三兩兩,鎮子路上還有牛車馬車幾輛。
沒走幾步,道人便被一店家吸引了過去。
此地無春,但人人心中嚮往春,於是便有了這專門寫春貼的鋪子。
待到掌櫃停筆之後,站在其身後一位穿著紅衣棉襖的年輕姑娘便是示意大夥可以購買了,又往店裡招呼了幾位夥計,將先前的一些存貨也一併拿了出來,掛在了鋪子門口前。圍觀的眾人紛紛開始進行挑選,一副春帖說貴不貴,有十五兩一副的,也有十兩一副的。
林一峰走來走去,挑選了兩幅寫有小楷詩冊的斗方和門心各一幅,過去結賬的時候,那位掌櫃的看了一眼這位頭戴斗笠的道人,眯著眼睛,笑得很慈祥。
“這位道長眼光不錯啊。”
林一峰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就是識貨,還得是掌櫃的一雙妙手,才能作出如此佳作,讓晚輩大飽眼福。”
掌櫃的聽到這句話,笑眯眯的給這位會說好話的識貨道人少了五文錢,但是這位道人還是給了三十文,留下一句“物有所值”,便是轉身離去。
那位已是年過七十的白髮掌櫃在年輕人離去後朝那個方向拜了一拜,嘴裡喃喃自語。
“不知道又是哪位山頭的仙師下山遊歷來了。”
端來一杯熱茶的那位紅衣姑娘也朝著那位道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看,轉頭對老人笑著說道:“爺爺,都說那山上的仙師下山大多數都是掩人耳目,使了那障眼法,如何能讓你看出來啊?”
白髮老人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出一口白氣,瞥了一眼身旁的紅衣丫頭說道:“你爺爺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出門求學去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哩。這麼多年的遊歷,還是見過那麼一兩位山上仙師的,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紅衣姑娘眼睛眨了眨,整個人趴在那前櫃上,點了點頭。
“那還真是一位道家仙師哩。”
林一峰收起那兩幅春帖,進了一家酒肆,點一晚鎮子裡的特色酒釀,名為“水柳釀”,熱了熱,又點了一盤醬牛肉,一碗下肚,體內熱氣騰騰,酒香甜美,口感還不錯。
道人又環顧四周,見這裡男男女女的過客似乎都會停下來歇腳,然後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酒釀,又聽了一些只有在酒局上才能聽到的鄉野趣事和江湖雜談,便是買了好攤子密封的“水柳釀”帶走,出了酒肆去。
在春韻鎮逛了一時半會,吃過了開春必吃的春餅,又稱“咬春”,味道非常不錯,林一峰便是後者臉皮詢問這春餅如何製作,卷春餅哪幾樣才好吃,配春餅是喝酒還是飲茶,一通問了個遍,最後一一得到答案後,才安心離去。
走在路上,道人心中一個念頭閃過,也不知為何,自己的行為倒是越來越像那個男人了。
道人搖了搖頭,苦笑道:“林一峰啊林一峰,可別學他,你手頭可沒那麼寬裕。”
道人輕踏積雪,出了鎮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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