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間屋子裡油燈有五六盞,所以即便是黑夜降臨,在這山中李沐春他們現在所處的屋子裡還是亮堂堂的一片。桌上有肉有菜,看似家徒四壁,實際上這位時常外出狩獵的男子平日裡吃的還算不錯,可能是一些習慣使然,家裡東西放多了反而礙眼。
到了現在這個時辰,夏立新與已經失去修為的李沐春早已是飢腸轆轆了,面對桌子上的佳餚卻是一時間不敢下嘴,而一旁的瀘湛忙著給諸位斟茶。
李沐春見到這位男子在屋裡依然戴著斗笠,於是問道:“大哥吃飯不覺得斗笠礙事嗎?如果有特殊情況,那後生便是失禮了。”
男子一愣,摸了摸自己頭頂,果不其然還戴著那一頂斗笠,連忙摘了下來,然後與眾人致歉。
“失禮了失禮了。因為太過匆忙以至於到了家中忘記摘下了。”
斗笠一摘,李沐春三人方才見得此人容貌。
一頭及耳凌亂的碎髮,鬍渣唏噓,眼神憂鬱,在他臉上能夠讓人依稀覺得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可謂不英俊。
摘下斗笠後,這位男子站起身來,竟是隻比瀘湛矮上半個頭,抱拳說道:“還未曾自我介紹,三位莫要見怪。”
“在下徐懿,有幸見過三位公子。”
李沐春三人也連忙起身抱拳。
“後生名為李沐春,這位是夏立新,那位是瀘湛,今夜多有叨擾。”,李沐春一一介紹道。
夏立新看了一眼李沐春,瀘湛目光也投了過來,對於李沐春此舉,確實是有些疑惑。
先前在路上夏立新便說了,在還未出關之前,無論遇到何人,皆是以化名示人,今夜剛與這位徐懿打過照面,李沐春便將三人的真名全部說了出去,瀘湛也覺得納悶,之前的少王爺可不會如此去做,一直都是先以“李秋”這個名字示人的。
不過當下已經如此了,夏立新二人也不好說些什麼,一切照常。
李沐春端起碗筷,嚐了一口飯菜,頓時讚歎不已,“想不到徐大哥不僅儀表堂堂,燒菜手法也是一絕。”
徐懿笑了笑,說道:“粗茶淡飯,三位能夠吃得習慣就好了。”
說完,早已飢腸轆轆的李沐春開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一旁的夏立新與瀘湛看著李沐春吃得這麼香,端起飯碗也是淺嘗了一下。那一塊辣椒炒肉剛剛入嘴,夏立新便是眼前一亮,連忙吃了一大口飯下去。
“這碟炒肉又香又辣,徐大哥手藝還真是沒得說!”
夏立新在關外吃得都算清淡,偶爾才會吃點微辣火鍋來禦寒,今日吃到如此辛辣送飯的佳餚,說什麼都得多吃幾碗飯。
瀘湛看著二人如此輕易的就放下防備,也是笑了笑,與徐懿敬了一杯茶水,隨後也開始夾菜吃飯。
“大哥可是大申南方人士?做菜樣式可不像北方人吶?”,李沐春問道。
徐懿點頭道:“公子所說不錯,在下正是來自菁義。”
“菁義,怪不得,以前吃過一道名菜,名叫“雙彩魚翅”,應該是大哥家鄉的代表菜之一了。”,李沐春笑著說道。
徐懿哦了一聲,說道:“確實是有這道菜,公子莫非也來自菁義?”
李沐春搖了搖頭道:“不對,但是離著不遠,家住伏龍城。”
徐懿愣了愣,便是笑道:“還真是城裡來的公子爺。”
茶足飯飽之後,李沐春三人執意幫著收拾碗筷,讓徐懿好好歇著去。
“那便勞煩三位了,在下這就去燒水,在這冷天裡,三位好好洗漱一番。”
說完,徐懿便去了院子裡那一大水缸前取水去了。
三人分工合作,瀘湛負責刷碗,夏立新擦乾,李沐春則是負責擺放。
“方才在飯桌上沐春的舉動,是有意為之?”,夏立新問道。
李沐春微笑著回答道:“那是自然。”
“大戰在即,能往軍中找尋人才就儘量去辦,況且今夜我也只是去試試,還是不很確定。”
夏立新有些疑惑,問道:“難道這位徐大哥不簡單?”
瀘湛也附和問道:“少主是發現了什麼?”
李沐春說道:“方前無意中瞥見大哥屋子裡有一張疑似手繪的地理圖和一桌子的兵卒棋盤,你們不妨想想,一個鄉間獵戶,要這些東西作甚。這屋子也就只有徐大哥一人居住,所以排除是他人之物的可能,所以我推斷,要不就是一位軍事愛好者,要不就是一位深藏不漏的軍略人才。”
夏立新點了點頭,“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
“後者。”,李沐春毫不猶豫的說出。
“這麼有信心?就憑那一眼所見?”,夏立新還是有些不信。
“所以說試試嘛,等會洗漱完畢我去徐大哥屋子裡拜訪一番,你們兩個就在屋子裡等我的好訊息吧。”,李沐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