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最先開口的，是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冷酷大校。他只是外表冷酷，內心卻是十分柔軟，見到姜山返回之後險些哭了起來。在他看來，姜山分明是突圍失敗，這才無奈返回。
相對來說，大校就要醒目得多，站起身來，指著姜山身後，說道：“他們兩個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跟你一起回來？”他的語氣中，對姜山表現出了極度的不信任。
姜山環視眾人之後，目光落在了白須白發的劉千語身上，說道：“我是該叫你劉老，還是劉指揮呢？”對於那個大校和少將，姜山直接當他們不存在，甚至連讓姜山懷疑的資格都沒有。要真是讓他們兩個來指揮，那真是不打敗仗都難。
這話一出，懂了的自然懂了，沒懂的也沒人理他。
“這話什麼意思？”不等劉千語開口，李鎮北先就不高興了，說道，“難道你在懷疑我和老劉？龍王，這是你的意思？”
龍王杜月庭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暗自沉思。
“錯了。”姜山指了指劉千語，說道，“我懷疑的只有他一個，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李鎮北雖然實力不錯，但頭腦簡單，指揮這麼精細的活，他可做不來。適合李鎮北的，也只有替罪羊那麼一個角色。
“你有什麼證據，拿出來我看看。”李鎮北聽出了姜山語氣中的蔑視，不由火起，大聲說道。李鎮北和劉千語共事多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然容不得姜山汙衊。
“閉嘴。”
龍王杜月庭突然大喝一聲，說道，“劉千語自己都沒有開口，你著什麼急啊。”龍王可不是李鎮北那樣的莽夫，聽姜山這麼一說，心中有生出了懷疑。沒錯，劉千語的確是普通人一個，身上沒有功夫。
但是，指揮本來就不需要親自入場，只需要有精細的大腦就行。而劉千語本來就是軍中智囊，指揮這個職位對他來說，早已經是駕輕就熟。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這話是從姜山口中說出。龍王自然是毫無保留地信任，姜山說劉千語是指揮，那麼劉千語就必須是指揮。
李鎮北頓時訝然，轉過頭對著劉千語說道：“老劉，你說句話，今天我拼了老命都要把你帶出去。”在李鎮北看來，姜山和杜月庭是想趁此機會，把劉千語給除掉，至於指揮什麼的，自然是一個藉口。
而且，這個藉口還十分拙劣。
劉千語真會算計自己？
李鎮北打死都不相信。
要是劉千語有這樣的心思，李鎮北恐怕早已經死了十幾二十次。但是，李鎮北似乎忘記了一點，人，都是會改變的。就算再熟悉的人，都可能在一瞬間變成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讓你無法看清。
“哈哈。”
劉千語還沒開口，就先笑了起來，聲音中滿是得意，說道：“想不到會是姜山你第一個把我認出來，真是後生可畏。不過可惜的是，天才總是短命的，你也不會例外。”
“好在，還有這麼多人陪你上路，你應該不會寂寞。”劉千語一邊說，手指在大廳中幾人伸手指來指去，也就是在指到李鎮北的時候，劉千語微微怔了怔，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你瘋了吧，胡說什麼。”李鎮北頓時傻眼了。要是姜山和杜月庭指認劉千語，李鎮北怎麼都不會相信，但是現在，劉千語卻是自己站了出來，承讓指揮的身份，這讓李鎮北有些慌了手腳，連忙勸阻道。
劉千語卻冷下臉來，嘲諷道：“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樣蠢，老虎這個名字不適合你，你改叫蠢豬好了。每每要和你這蠢豬稱兄道弟，你知道我心中是多麼酸楚？”
“你、你說什麼？”李鎮北險些沒有被氣暈過去，說道，“你真是劉千語，還是別人假扮的！”到了現在，李鎮北依然無法接受現實，按照劉千語的說法，這幾十年的友情，竟然只是李鎮北的一廂情願。
劉千語說道：“如果這些話讓你感到難過，那隻能說聲抱歉。反正等下你們很快上路，這樣的難過不會持續太久。看在你我兄弟多年的份上，我等下第一個送你上路，也該算是仁至義盡了。”
姜山身後的謝玉和杜仲訝然，劉千語難道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光桿指揮？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千語還敢大放厥詞，真是有些不知死活。
姜山也有些看不過眼了，指了指謝玉和杜仲，說道：“這兩個人你認識麼？”
果不其然，劉千語真的不認識兩人，而是鄙夷地看了一眼，說道：“不管你從哪裡拉來這麼兩塊廢材，都只能是害了他們，等下我就送他們給你陪葬。”
所謂的將不知兵，大概就是眼前這個情況了。為了保持自己身份的神秘性，劉千語居然連自己手下有哪些人都不清楚，這也真可以稱得上是笑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