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來,已經是掌燈的時間,尹碧落原想著他用了膳就該回去了,可見他正坐在書桌前開始批閱起袁公公剛剛送過來的奏摺,半點也沒有回去的意思。也不好明著趕他走,只好去洗了個澡,希望回來時他就自己回去了。
尹碧落著了一身月白的中衣,頭發放下垂到腰際,洗淨妝容的面頰留下的是少女幹淨的面容,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面板還有些透著粉紅。
推開門,見淩軒禹還坐在桌前,只是換了個姿勢。
“皇上,夜深了。”這話是在趕他走了。
“朕知道。”
淩軒禹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沒聽見,回了這麼一句就再也沒有動作。語氣有些冷意,尹碧落抬頭見他認真的批閱奏摺也不好說什麼,翻了本書出來看。
書看了許多,桌上的蠟燭也燃了一截,淩軒禹換了好幾個姿勢,可就是沒有走的意思,尹碧落眼皮子酸的厲害,就要撐不下去。
“皇上,夜深了,臣妾該睡了。”
淩軒禹聽她這麼說,這才抬起了頭,一看窗外已經夜深。
“不知不覺竟然這麼晚了,睡吧。”
說完淩軒禹推門出去了,尹碧落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一頭倒了下去。
睡意朦朧中,尹碧落感覺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阿言,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晚。”尹碧落自然的摟住身邊人的,語氣軟糯,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神態嬌憨。
身旁的人楞了楞,伸手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尹碧落突然想起什麼驚醒過來,看著身邊的淩軒禹一下坐了起來,警惕的將被子抱在自己身前。
“你幹什麼?”
“除了睡覺朕還能做什麼?”
燭光下,尹碧落見淩軒禹已經換了身舒適的衣服,頭發披散在衣襟敞開的胸膛前,眸子裡流淌著光,模樣俊俏好看,儼然一副引人的畫面,可讓尹碧落覺得十分頭疼。
“你現在是朕的妃子,早晚都是要侍寢的。”淩軒禹坐起身緊緊的盯著她,托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還是你以為你不用侍寢?”
氣息噴在尹碧落的臉上有些酥癢,尹碧落垂眸,半晌吞吞吐吐的說“至少現在我還沒有做好侍寢的準備。”
這句話說出來只是緩兵之計,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侍寢。
“在這皇宮裡有了朕的寵幸可以讓你如魚得水,若是沒有···你活的會連個宮女都不如。你入宮一月朕從未留宿過你宮中,雖禮物照常送過來,可到底抵不過外面的風言風語。”
道理她不是不懂,可是如今要她接受真的十分困難。
“朕可以等你慢慢接受朕,可是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見尹碧落一副拘謹的模樣,淩軒禹不禁笑起來“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朕又不是會吃人的老虎。你不睡,朕可是要睡了,放心,朕現在還不會碰你,朕可以等你願意,朕可不想明天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睡了。”
淩軒禹打了個哈欠躺下了身不看她,卻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過身看見尹碧落在他們二人之間用被子隔了一堵牆。
“尹碧落!你幹什麼?”
“為防止皇上晚上越界,以此為三八線,你我都不得越界。皇上晚安。”
為防淩軒禹翻臉,尹碧落說完就躺下了,淩軒禹本想發火見她躺下又不好說什麼,這還是第一次有妃子侍寢還要跟他畫什麼三八線的,翻過身自己睡覺,仔細琢磨起她說的“晚安”是什麼意思。
尹碧落一直保持著警惕不敢睡熟,可後半夜抵不過睡意還是沉沉的睡了。
聽見身後傳來的呼吸,淩軒禹知道她睡了,翻過身看著她抱著被子的一角卷縮在角落裡,看著小小的十分可愛,想起她剛才畫三八線的時候像只怯懦的兔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發纏繞在指尖上,輕輕的親吻,腦海裡回想起方才她抱著自己叫阿言的模樣,原來她在淩楚言面前是那樣的模樣,這些日子她表現的剛強,強的似乎什麼也不需要。可她在淩楚言跟前原來也是個尋常的女子,需要人保護,需要人呵護,嬌憨的可愛。說到底只是人不對罷了,不過今天能看見她這麼多不同的樣子也算是有了長進,要是有一天她能這樣依賴自己就好了,要是自己能早一點遇見她就好了,這一刻,他突然嫉妒起了淩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