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禹坐在座上,端著茶杯不說話,也不讓尹碧落起來,僵持許久睨了一眼尹碧落。
“你倒是學的越發厲害起來,朕以為你是個溫吞的性子,不會與人打架。”淩軒禹將茶杯放好,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宮女,小宮女會意退了下去。
“我性子溫吞,但那不表示我事事都讓得,都不會生氣。”
淩軒禹望著她,模樣倔強,嘴唇微微嘟起,這是他自她進宮以來看見的第一個神情,心底覺得十分可愛,也十分開心,不曾想原來她也有其他情緒。
伸手想將她撫起,尹碧落往後一縮,眼神裡有些戒備。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剛剛與靜嬪打架的那股氣勢去了哪裡?遇到困難了也不同朕說一聲。”
淩軒禹強硬的拉起她讓她坐在自己旁邊,她的手摸起來軟柔,彷彿就像沒有骨頭。牽起她後淩軒禹再也不開口說半個字,尹碧落猜不準他要做些什麼,背挺得筆直,保持著警惕。從前只道淩楚言脾性奇怪,如今看見他的哥哥更加怪。
剛才去的宮女拿了藥回來,淩軒禹接過藥便退了下去,將藥瓶子開啟執起尹碧落的手,看著發紅已經破了皮,有的地方甚至出了血。
“你琴彈的那樣好,怎麼就不知道保護自己的手?”
尹碧落看著他盯著自己的手,不回答。
“疼嗎?”淩軒禹轉頭看著她,她卻死死的盯著自己沒有響動,著實有些無趣。
用手指沾了藥膏塗抹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呵護備至。
“若是你疼,可以喊出來。”
“不疼”
淩軒禹聽著這話,手上幾度重了幾分,有些懲罰的意思,她若不喊疼他就不停下來,誰料尹碧落一直都不吭一聲。
“誰教得你這樣,疼了也不喊出來要自己受著?”
尹碧落不回話,淩軒禹無賴的嘆口氣,動作又放輕了幾分。眾人都砸舌,皇上是個陰冷沒有耐性的脾氣,如今這小小的嬪妃屢次三番的不理,他卻一點兒火也沒有。
“你倒是與朕的那些妃子都不同,別的妃子哪裡傷了個小口子都要在朕面前哭訴得天昏地暗,可你,卻一聲都不吭。”
“皇上也說了,我與那些妃子都不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脾性罷了。”
“這會子,你倒是鑽起了空子。”
旁人瞧著為尹碧落捏了把汗,只道她運氣太好,皇上若是發起火來,無論是誰都會痛下殺手,可如今看著卻覺得二人氣氛有些微妙。
淩軒禹見她不搭話,低著頭只管為她抹藥,抬眸看看她的樣子,實在狼狽,發髻鬆鬆垮垮,發絲四處亂飛,活脫脫的是個鳥窩,臉上沾了泥,紅腫了一片,嘴角還流著血,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在配上這倔強的表情模樣十分滑稽。
“呵呵呵呵呵……”
淩軒禹咧開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笑容逆在陽光裡幹淨無暇,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們都傻了眼,自從新帝登基她們就伴在身邊可從未有誰看過皇上真的笑過,這一次可真是開了眼,皇上笑的開心,真的十分養眼,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開了眼,接下來怕是要交一段時日的好運了,小宮女們一時忘了他的陰冷,紛紛又做起了美夢。
說起來淩軒禹自己也不知道距離上一次這樣開懷的大笑是有多久了,如今他是真的快樂。
“你笑什麼?”面對淩軒禹突然的大笑尹碧落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
“朕笑你模樣狼狽,哪裡還有你平日裡端莊的模樣。”
這麼一說尹碧落更是紅了臉,連同耳根都紅了起來。
“不準笑!有什麼可笑的!”
“朕笑不笑,與你又有何幹系?”
“你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笑我。”